江知予浑身一僵,不知所措,只能更紧地抱着她,祈求她别那么快离开。
他们之间的种种他已经全部理清,摊开,好的坏的,全都说与她听。
可是,他也清楚地知道,没用的,陶景妍不是别人,她下定了决心要走,就不会再为任何人停留。
他的解释,说明,只是了却了她心中一些症结,然后就会被放下了。
可是他不是陶景妍,没有她那么好的性格,没有那么洒脱自在,他舍不得,放不下。
陶景妍推了推他:“很晚了,你休息吧,我去客厅,明天记得送我回去。”
江知予攥住了她的手,头满在她颈间,呼吸是乱的,声音是哑的,带着哭腔和悔意:“一点……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不要……不要你答应,你就让我追你,好不好?”
陶景妍眨眨眼,看着落地窗外的树影,声音沙哑,但很平静:“不用了。”
“其实我们从第一次见面起就奔向了错误的终点,路走到头了,所以我们也就这样了,到此为止吧。”
江知予抱紧她,哽咽:“不,我不要到此为止,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了,我不想继续了。”陶景妍说,“江知予,以后再遇到喜欢的人,对她好点吧。真诚一点,少说点伤人的话,像今天这样,一字一句,坦诚地说清楚,不要有误会。”
“我不要,”江知予依旧死死抱着她,抽泣着说,“我不会喜欢别人了,我只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了。”陶景妍拍拍他的手臂,“放手吧,我想睡觉了。”
江知予没放,好一会儿才绝望般说:“你别走,我去客厅。”
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巨幕电视还在播放综艺,她靠在床头,脑子是空的。
肚子有点痛,但是不严重,她轻轻揉了揉,懒得去问江知予有没有止痛片。
江知予躺在客厅沙发上,夜深了,水晶吊灯早就关掉,只有壁灯还有莹润的光。
他以为坦诚会换来一点时间,他以为解了她的心结能得到一个重新追求她的机会,但其实只是坚定了她离开的决心。
他要怎么做呢?他不知道了。
凌晨两点,他盯着早就熄灭的水晶吊灯,毫无睡意。
暗夜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过来,不知是夜里的哪一刻,江知予突然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慌乱,极致的恐惧海潮一般涌上来,将他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心跳疯了一样加速,在他的胸腔里以极限的速度跳动着,空气骤然变得稀薄,胸口很闷,好像有人掐着他的喉咙,呼吸不上来。
眼前一阵阵犯黑,强烈的窒息感裹着他,他克制不住地全身发抖,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可能要疯了。
很难受,像要死了一样,他不受控制地用头去撞沙发扶手,很重,一下又一下。
额角上的纱布被蹭开了,伤口蹭在扶手上,血流如注。
他想起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早上看见婚礼请柬的时候,像是有什么征兆一般,他急惶地从沙发上起来,跌跌撞撞跑上二楼。
轻轻拧开门把手,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安静躺在床上的人。
那种不要命的惊慌感一点一点消退,他骤然失去所有力气,顺着墙壁滑落到地上。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离开了。
然后,他就不敢再回楼下睡,匆匆洗了脸,处理一下伤口,再次回到卧室门前,安静靠坐在地板上。
一夜不敢合眼。
又在早上陶景妍醒来前去楼下洗漱,保姆已经过来做早餐,看见他,和他问了声早。
江知予不咸不淡应了声,和她说今天做粤式早点。
陶景妍下楼时,早餐已经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