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一把扶住:“你是知道老大人要说什么吗?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都会全力以赴,绝不虚言。”
元亓被扶起身,却是避开周敞目光,快速眨了眨眼睛,不欲盈满眼眶的泪水流下,什么也没回答。
只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随我进去吧,家父正在等您。”
周敞心中别扭,今天的元亓对奕王说话的语气实在太过疏远、客气,不似以往,但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旁的,只能跟着往里走。
这一处院子周敞最近也来过两、三趟。
然而一进院子,还是被浓浓的中药味差点儿熏个跟头,比之上一次,不知又加了多少药量。
院中男女分立了几十仆从,慎重其事的气氛顿时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元亓毫无所惧,如行在无人之境。
周敞这么长时间好歹当王爷也当惯了,很快适应。
再往内,平日轻易不让外人进入的内院正厅中,已经挤满了不下二、三十人。
一见元亓带着奕王进来,或站或坐的众人纷纷起身,躬身为礼,却都默契地没有出声,只拿眼睛偷偷斜睨二人。
元亓仍旧视而不见,大大方方往里走。
周敞跟着略略扫上一眼,就知道这其中除了三、四个人是大夫以外,剩下的该都是元家在北既的宗亲和主事儿之人。
元家在整个临国甚至四海九州,都有大量产业。丹陆和北既自然也有大量房产、地产,店铺等,也需要有宗族亲族帮忙打理。
这些人现在守在这里,倒是再合理不过。
周敞亦不理会,穿过正厅,跟着元亓去往元裕的内室。
一进内室,姨娘李氏带着元介正守在元裕床前,二人身后还站着两位元家长者,周敞眼生,但估计该是元裕的兄弟等人。
自从元裕出事儿之后,元亓就分别派人给锦都和丹陆都送了信儿,接回了元介和李姨娘母子。及至元裕病危,丹陆老家那边自也赶来了不少宗亲和族老。
元介见了周敞进来就要见礼。
周敞抬手拦住:“不必,你只管守着父亲就是。”
元亓则吩咐:“二位叔伯,姨娘,你们暂且出去,爹爹有话要单独与殿下说。”
那二位老者对视一眼,似对元亓的话相当慎重,亦不敢多言,相继出去。
李姨娘更是连头都没敢抬,也带着丫鬟和嬷嬷出去。
元介是最有眼力见的,不用元亓多言,自觉也跟着母亲退了出去。
最后屋中就剩下周敞和元亓。
元亓就先请周敞在元裕床边坐下,自己则站在了父亲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