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生却又试探:“这玉佩上的华绂流苏可不似殿下所用的风格,倒像是极细心的女子用金线编的。”
周敞从没注意过什么流苏,这么一提,也就从怀中掏出细看。
玉佩上的华绂像是个同心结,下面还带着流苏的坠子,用的都是上好的金丝线,编织的手艺却有些粗糙,至少不如景姑姑从前的手艺。
这总不会是元亓亲手编的吧?
周敞一冒出这个念头,不知怎地,奕王的意识就是一震,整个人触电一般,心也漏跳了一拍。
梅生却也跟着望过去,一双鹿眼在玉佩上来回打转就没留意周敞的表情。
周敞半晌才缓过心神,扯了扯僵硬表情,不知是自语还是对梅生:“该不是的……”
梅生大约听见也不知是何意思,倒也没再多问。
周敞刚喝了药,这会药劲儿上来,头脑开始昏沉,也就躺下迷迷糊糊又睡过去。
再次醒来,周敞是被憋醒的。
梦里她再次掉入冰冷的江水中,无法呼吸……
一旦醒来,却是浑身被汗水湿透,喉咙还是火烧火燎。
再望窗外,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
估计是一觉又睡到了晚上。
梅生依旧守在床前,见周敞惊醒,就将事先准备好的温水喂给她喝。
周敞喝了水后,梅生又拿出大夫留下的药粉,重新给周敞脖颈处换了药。
梅生整个过程动作轻柔得周敞都感觉不出来。
再之后,梅生又服侍她吃饭、喝药。
最后,梅生又从客栈店家借了一床铺盖,铺在床下守夜。
周敞本觉大可不必,刚要开口,忽然想到梅生或许没有多少银两能再开一间房,而她现在身上亦是分文全无,也就只好将就。
梅生将铺盖撂在床尾,就又上来为周敞放下床帐。
周敞亦努力让自己再昏昏沉沉睡去,现在这个时候,睡觉就是最好的养身,她需要尽快好起来。
可惜,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一阵咳嗽惊醒。
一张眼,梅生已经撩开床帐,满面忧色:“公子,您是不是又不舒服?”
“咳咳……”周敞气喘不匀,不能言语。
梅生一回身,就又端了水来:“公子,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大夫昨个儿也说,发热可能反复的。”
周敞撑起身就着梅生手中的碗喝了两口水,再抬眼望向房间内方桌上的唯一烛火,瞧那烛火已经烧得不剩多少,不禁问:“你一直没睡?”
梅生也不回答,只将碗又端到周敞嘴边:“公子再多喝两口水,您该是发了不少汗需要补水。等明日梅生再出去看看,是否能买些梨子或者金桔来。”
周敞嗓子火烧火燎的痛,也不知是不是又发烧,刚刚心里也想着若是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个什么水果润喉咙该有多好。
没想到梅生就像肚子里的蛔虫说了出来。
倒是他如此照顾自己,可谓是无微不至了。
周敞心下感动,却又说不出再贴切的感激话,就依言将一碗水都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