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衣服梅生拿去洗了,这会儿就晾在后院里。刚才拜托店家煎了药,这就去看看是否煎好了没有。”梅生回答完就又开门出去。
周敞目送梅生出去,又往窗外望一眼。
窗门都是紧闭,透过半旧的窗纸,只能看出尚在白天,却是连上午还是下午都分辨不出,更推断不出是什么时辰。
从昨晚到现在,只过了一晚上的时间,周敞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更不知道,元亓、高远、瘦猴他们现在是不是在四处找自己。
边摩挲着玉佩边想,合抱连枝的正面还是触手生温,倒是让她安心不少。
不大一会儿,梅生又将熬好的药端来,旁边还配了一小碟子白糖。
“公子,客栈简陋,没有蜜饯,一会儿只能委屈公子用这白糖解一解。”梅生说着话,先舀了汤药自己尝了一小口,才喂给周敞,“还好,不算太苦,梅生记得,公子是喜欢吃甜的。”
周敞亦想起了第一次见梅生的时候,在一字胡同,她还特意让柳妈妈去买了蜂蜜来,又想到自己身上一身簇新的里衣,不禁问:“我身上这身衣服是你的吧?”
“是……”梅生的脸又是一红,低头避开周敞目光,“公子别嫌弃,这身衣服是梅生的娘新做的,一直没舍得上身,还是全新的。只是穿给公子可能瘦小了些,还请公子先将就些。”
周敞倒也没觉得小,主要是古人的衣服本来就都宽大,但不明白梅生为何忽然羞怯,倒是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梅生,你救了我的命,还把新衣服给我穿,我怎么会嫌弃呢?感谢你还来不及。”
客栈简陋,梅生一身青衫也是半旧,估计身上也没有多少钱物。
再加上昨晚还请了大夫,又买了药。
这些事情下来,恐怕是给梅生带来不少麻烦。
如此条件下,梅生还是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周敞现在除了真心感谢,实在不知还能做什么好。
梅生鹿眼盈盈,文静秀气的脸更红了三分,只拿药碗做掩饰:“公子先把药喝了吧,药凉了药效亦要受影响。”
周敞就接过药碗,也知道感激的话说来说去都是说不完,不若之后找到高远他们,再想着怎么答谢梅生。
一口气将药喝下,胃里热乎乎的,周身汗毛都跟着通畅。
“当初是公子救了梅生,梅生感激公子还来不及,此生都报答不尽。”梅生看着周敞将药喝下,很是高兴,又用小勺盛上满满一勺白糖递到嘴边。
周敞也不拒绝,将白糖吃了,确实解苦。
梅生服侍周敞喝了药,这才放心,又去门边的盆架上,绞了一把毛巾敷在周敞头上:“也不知公子的发热下去了没有,要不要梅生再去请大夫来瞧一瞧?”
“不用了。”周敞自觉还好,又听他一直自称“梅生”就有些奇怪,“对了,我记得你是叫林栖,表字却不是梅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