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赦也不卖关子:“咱家昨晚好巧不巧,正好遇见刘副总管和彭尚书的公子,二人在一处说话。”
刘德夏和彭良?
周敞一时绕不过来:“这两个人怎么凑在一起的?”
“他们两个凑在一处倒也不足为奇,不过一个内廷副总管,一个却是在兵部看管库房的人,大晚上嘀嘀咕咕,能有什么事情呢?”
“他们……”周敞不能确定,但这二人凑到一处,准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方赦瞥一眼周敞,再次提点:“历来狩猎的马匹都是兵部选供的,供给各位贵人们之前,也都是兵部的人在看管,至于供给皇子们的马就更严格,内廷也要再复勘一遍,马虎不得。奕王殿下也不是头一次骑马,怎地就这么巧,偏偏今日那马就失控了呢?”
“方大总管,您是……”周敞便要问方赦这是猜测还是实际听到了什么,但看方赦金鱼眼一转,也就没开口问下去。
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实已经很明白了,既然不愿意多说,她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于是拱手向方赦致谢:“多谢方大总管,本拟还要再练一练骑术,如今看来却是不必了。”
“殿下客气。”方赦躬身还礼,“咱家不宜多耽搁,先告辞了。”
周敞砗磲手串还攥在手中,亦是遵照元亓的意思,递到方赦面前:“一点心意,方总管拿在手上玩儿。”
方赦两只金鱼眼顿时变作两个灯泡,惊喜异常:“哎呀,奕王殿下,这、这、这太名贵了……,这可让老奴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口中念叨“如何是好……”,却已经将手串套在了手腕上。
奴随正主,方赦常年在临帝身边,眼界也不是一般人能比。
倒是周敞反被吓了一跳,这砗磲手串到底是多值钱?
视点系统开出的“佣金”向来是不可信,总要被“扒皮拆骨”,她只能是喝汤的份儿,但方赦如此反应,那手串岂不是极为值钱。
不免隐隐心痛。
方赦套了手串,笑逐颜开:“殿下真是客气,咱家不过是随意一句话,想要提请殿下当心,您瞧瞧,这可真是……,若是今后殿下有什么需要,尽管知会老奴。”
东西已经送出去,再心疼也是无用,看方赦的反应,倒是效果还不错。
周敞亦装出大方的微笑:“方总管客气了,以后仰仗的地方还多。”
方赦又是连连道谢,然后笑眯眯地离开。
周敞等瘦猴进来,就迫不及待将刚才的事情与他说了。
然后问:“你说方赦是不是听到了那两人说了什么?”
瘦猴已经坐去桌案前,捡起先前吃剩的半只鸡,嘴里含糊不清:“也未必就是他亲耳听见,他手下那么多人,盯着刘德夏的也不可能少了。”
“哦……,是了……”周敞亦恍然。
这件事情之所以说与瘦猴,也是他比自己更清楚内宫的情况。
“那你说,方赦为何特地跑来告知于我,他一向都持身中立,专心专注只爱财,眼中除了陛下何尝有过别人?”周敞又问。
瘦猴三下两下囫囵着将半只鸡下了肚:“王爷,这也不难猜,方大总管是眼中只有陛下,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也就因为如此,南瓜还能让丝瓜比了大去?自然容不得旁人踩在他头上。那刘德夏整日上蹿下跳,野心不小,方大总管看不惯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