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言脸上一阵白一阵青。
周敞亦是替史言为难:“唉,本王要是史大人也要不好受,到底要卖谁的面子呢?是荣王还是端王?”
“奕王殿下,您今日到访,又说了这番话,到底是何用意?”史言可算是三朝元老了,如今更快要致仕,并不特别把奕王这等无实权的皇子放在心里。
周敞还是一派轻松微笑:“史大人,若是还多了本王,你夹在中间会不会更难受?”
史言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也稳坐了十余年之久。
即便吏部公开卖官鬻爵的传言甚嚣尘上,他也未曾受到牵连,只因他从未亲自出面、亦不曾亲自伸过手。
所有的事情,都是下面人做的,他一概“不知情”,只是善于“采纳”下属建议罢了。
因此,周敞突然来这么一出,他倒也不怕。
至于户部左侍郎一缺,的确是香饽饽,许多人眼中都盯着,他亦左右为难,本打算拖到年后再说,却不想又来了个奕王。
“奕王殿下所说是下官的两位侍郎,他们都各自行事,有些事情下官也未必清楚。”史言打个官腔,也准备打发周敞,毕竟“推”字诀是为官之道的妙诀,越推得干净官职越稳,“年下时节,公务繁忙,奕王殿下若无他事,请恕下官无法奉陪。”
周敞稳坐不动,还是一脸嬉笑:“史大人不必着急,若是本王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不用左右为难,也能过个好年,你看如何?”
吏部尚书这个位置,每到年节都是一关。
固然能够收礼收到手软,但是如何回礼,怎么回,才是更大的学问。
史言已经做个起身欲走的样子,一听此言,便又坐回去:“奕王殿下有何指教?”
“唉,还真是舍不得啊……”周敞摩挲两下金貔貅,叹口气,“史大人是明白人,身为吏部尚书,这些小官小吏的职位算什么?不管史大人将宝押在那两位皇兄哪一位的身上,都不如押在自己身上不是?”
史言没听懂,也不搭言,继续听着。
周敞摩挲完金貔貅,依依不舍:“史大人只要将自己的左、右侍郎交出去,也就不用左右为难,那烦恼岂不就是没了?”
“这……”史言更懵,这个提议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周敞眼神忽然冰冷:“史大人,吏部卖官鬻爵的传言甚嚣尘上,若说你这位吏部尚书丝毫没有参与其中,清白如水,恐怕三岁孩子也不信。可若说你就是始作俑者,似乎还有些冤枉……”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一下。
史言却反而恢复了平常,面色没了变化。
“实不相瞒,本王手上已有人证物证,可将吏部两位侍郎送入天牢,这一件便是物证,”周敞又摩挲两下怀中金貔貅,当着史言的面将盒盖盖上,“至于人证……,送本王金貔貅的人就在府衙外的马车上。”
史言却还是没明白过来,惯性猜测:“您是对户部左侍郎一职,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