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功夫,彭派的车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奕王殿下?”一个清越柔婉的声音忽然自身后传来。
周敞扭头。
元亓身穿一身鹅黄色衣裙,身披同色锦缎披风,正站在一家店铺门口打招呼,身边自然还是跟着贺喜。
“元小姐?”周敞实在意外,再一抬眼,才注意牌匾上写着“裕兴钱庄”四个大字。
心下骇然,可别说东市坊上,这一条街,连着多家店铺都是元家的吧。
元亓仍旧是将大半张脸都隐在兜帽之下,垂首之间忽然瞧见地上的红布条,便欲伸手去拾。
贺喜在一旁瞧见,手疾眼快,弯腰捡了起来。
周敞同时认出那是什么。
正是前段时间元家搞的祈福活动发的红绫福签,上面还写着“大临必胜”四个字,可惜已经被踩了脚印,还沾了灰。
元亓瞥了一眼,只做不见,调整个如常表情道:“前几天巡视的是布庄,这几日距离过年更近,也该看看钱庄。这么巧,倒是让民女瞧见了一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周敞也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半开玩笑摆摆手:“谈不上拔刀相助,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仗势欺人’罢了。”
这也算是实话,若非她如今顶着奕王的身份,的确不知道是否有勇气站出来见义勇为。
元亓亦没在意,而是侧身一让:“若不嫌弃,奕王殿下可愿去钱庄稍坐?”
周敞并不想坐,还是忍不住只想那一件事:“这两日可有消息?”
元亓也是满眼愁绪,更低了声音:“算着日子,正是今日该有消息回来,因此我才来钱庄这里等消息。”
周敞已经没法抱持乐观态度,却也不能说丧气话:“你也别上火,还没到最后,还有希望。”
元亓望一眼街面人流熙攘,跟着感慨:“‘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件事情一日没有结果,元家上下一日人心惶惶。就连这街面上的百姓,又有几家是能安心过日子的。”
“唉……”周敞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叹气。
“唉……”元亓也跟着长叹一声。
两人可谓同病相怜。
“哟,你们这是一对苦命鸳鸯凑齐了?”邱印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
“怎么哪哪都有你,你是……”周敞正郁闷无处发泄,一回头,却看到了邱印身后多了一辆多人护持的马车。
马车帘掀起,一人眼高于顶,仰着下巴坐在其中,正是端王风锐。
“端王兄?您还真的来了啊?”周敞走上前去,离近了才能确认。
端王探身,在随从服侍下下了马车,扬起下巴才能开口:“哼,我不来,也看不到你的手还伸得这般长,连兵部尚书的事情也要管。”
“哼,谁要管兵部的事情,要不是他欺人太甚,我也懒得出声。”周敞也不客气。
端王风锐下了马车倒是不欲多说话的样子,左右一瞧,就盯住了裕溪茶楼旁边的一座二层楼:“就是那里?”
周敞顺着望一眼,看不出那是一处什么所在。
“是,不过……”邱印一脸得意的站在旁边,眼见端王要往二层楼去,赶紧拦住,“殿下,我上次说的事儿……”
端王本抬脚要走,却又不耐停住,回头问周敞:“听说,你还当街打人?”
“呃……,不准确。”周敞是真没想到,端王竟然真的来凑这个热闹。 「你懂得越多,懂你的人越少;
我写得越多,看我的人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