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荣扶上一个女帝,这乐趣正中下怀。
少女松开怀里抱着的一团被褥,雪肌玉骨从那暖和处慢慢爬出来,一寸寸爬至男人面前,又缓缓仰起头瞧着他,细长的眉目灿若桃叶,勾挑的朱唇更像是刚刚吞咽下人血。
她两指抚上刀刃,漫不经心将脖颈重新贴上去,指尖一路往上,直到触碰上男人握着刀柄的手指才蓦然停下。
檀迟西感到手背一阵温热,下一瞬,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便紧紧用力,握着他的手,让他手中的绣春刀狠狠没入脖颈雪肉。
刺目的猩红顺着她脖颈蜿蜒往下流淌。
锁骨,浑圆,楚楚玉腰。
那些血水仿佛在素净的宣纸上勾出一幅支离破碎的画作。
这画作是靡艳荒唐,是明目张胆撩人的女妖,更是不动声色乱掉的魂魄。
檀迟西呼吸凌乱,手腕用力拔出没肉不深的绣春刀。
随着他匆促收刀,跪坐在他面前的少女蹙眉“嘶”了声,似疼似喘,尾音拖得绵长,翘起了勾子般。
温幼梨听得到他呼吸急促,也知道他的心乱了。
她弯着唇瞧着他笑,似乎也不觉得脖子上的伤口疼,“掌印可觉得有趣?”
疯子。
檀迟西心头烙下两字,盯着那愈来愈多的血水狠狠拧眉。
他抿起唇,转身提着刀往殿外走。
“敢问掌印,本宫可配握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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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背对着她,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来,“福临留在雀云朝歌殿。”
温幼梨明白,他这是愿意帮她了。
但这个“帮”究竟有多少,日后还得看。
“本宫唤他做何都行?”
“都行。”
温幼梨故意拖腔带调,羞臊娇笑着,“哪怕让他伺候本宫?”
檀迟西冷声丢下两字,“随你。”
一堆人跟着走了,只有福临进退两难站在殿内。
他今日出门烧了高香,脖子上的菩萨是一拜再拜。
可惜啊...
就他娘的没看黄历!
今日忌见血,忌出门,忌来雀云朝歌殿!
“先不用你伺候,你出去吧。”温幼梨睨了长相白净的福临一眼,“去唤外头的宫女进来。”
福临感恩戴德,麻溜退出殿外喊人。
不一会儿,两道消瘦的人影便走了进来。
两个宫女眼瞧着满床血迹,还有那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眼底齐齐被恐惧填满。
温幼梨不慌不忙着问,“唤什么名字?”
“绿腰。”
另一个跟着答,“白鹭。”
“知道前两个宫女是怎么死的吗?”
两人齐齐摇头。
温幼梨咧嘴笑了,“本宫也不知,甚至连尸体本宫都没给她们收,家里人也不曾打点。知道为何?”
不等二人吱声,她又道,“与本宫不是一条心的奴才,本宫何必护着?”
“既然入了雀云朝歌殿,那就得知道谁才是主子。你二人是伺候本宫的贴身宫女,若规规矩矩实心实意,即便是死,本宫也绝对会死在你们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