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诗,你今年多大。”
“29 36 27 34。”听到这个问题的姚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掰着自己的手指,说了几个不靠谱的数字。
“并非你的身体年龄,就算你活过的心理年龄。”诺伊尔继续提问,姚诗不明白诺伊尔为什么会有些悲悯的看着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年龄太大,行为有些幼稚,姚诗也想不明白哪些奇奇怪怪的景象总是如蒙太奇般切实出现在自己的周围,若自己是个志怪小说的角色还好,可周遭的一切对自己来说都是真实的。
“十九。”姚诗盘算了一下,说出了这俩字,声音轻轻的在湖面上回响。
“姚诗,你有没有想过还是个孩子,你现在承受的有些多了。”诺伊尔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拍了拍姚诗的肩,虽然姚诗身上有衣服,可姚诗依然能够感觉到一点温润的凉意。
她看着姚诗,他看向诺伊尔,视线汲至诺伊尔背后的湖泊。她与他如两个奇点互相支撑着,在无边无际的湖畔狂野将一切虚无连成一条简短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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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影早在刚刚,就从自己与诺伊尔沁享血食变成了一个带着帽子的人将诺伊尔,谢馨然,白歌,诸葛泽,所有自己认识的人,一个一个杀死,身影惨烈的倒下,影子流下的血将湖泊,将线组成的面染红。
“我没事了。”姚诗轻轻握住诺伊尔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把它轻轻移开,随后向着前面奔跑。
诺伊尔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向着无尽的道路尽头奔跑而去。
——她早在姚诗眼睛里的倒影看到了一切。
……
“现在感觉如何。”有些柔和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关切。一只白净的手,出现在女孩面前,手握着的是声音的主人递来的一杯热水。
女孩接过热水,眼神却有些不自觉的被手臂的边缘,袖口处隐秘着的一道狰狞疤痕所吸引,那绝不是一处普通的伤口,如同一道狰狞的枷锁,看长度能延伸到臂膀处,疤痕的扭曲视像代表了深度也及至骨髓,即使现在结痂之后,周遭那泛红的区域都与手上那平滑的皮肤格格不入。
“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旧的伤口感兴趣,还是你害怕了?”女人很坦然把那只手抬高,从黑漆漆的袖口为女展现整个伤口的全貌,而那伤口的长度,似乎比女孩想象的更深,自臂膀处的衬衣连同着胸颈处都映射着这道裂痕。
“没有。”女孩摇摇头,并没有再多做其他回答,伸手接过女人的手中的水,微烫的雾气自水中向上蔓延。
“你还有机会可以放弃,毕竟大家都对你很宽容。”女人虽说了些具有侵略性的话但语气还是如刚才般温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省略号。”女孩先是沉默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了一句。
“嗯?”女人微微侧了侧身子,并没有放下手中的事物,她有些不明所以。
“一个烂笑话罢了,有人跟我说过,遇到不好回答的桥段,你就说一句省略号。这样那些在更高纬度窥视你的人,就会看到想表达沉默意思的另一种形式的表述。”女孩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轻轻的笑了笑。
“很有意思的想法。”女人很好的做了一个捧哏。
“可这个笑话最好笑的是,如果真有更高维度的人去窥视你,它们怎么能懂你的语言逻辑呢。”女孩说着,笑容却渐渐消失,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可这个世界上,甚至我的周遭,我的身上,就经历过被人窥视,侵蚀,占据这一切令人难以想象的流程。”女孩说着说着,气息逐渐粗重。“母亲在我的面前死去,现如今我也得知了父亲的死因,我被那一切的罪魁祸首蛊惑,被祂控制,背叛别人,成为祂的眷属,似乎我在那些更高纬度的人眼里似乎只是一个被命运操弄的人,可——。”
女孩的声音在提高,却又被有限的控制,可身体的虚弱让她即使愤怒,也只是冷静的愤怒,她甚至,现在的自己还没有得到面前人的认可,还没得到那份权力。
复仇的权力。
“我这种人如果还有之后呢,没有达成那个作为天灾被人杀死的结局呢,大概出乎很多人的意料,我现在还活着,我既然还作为人活着,就要为我的过去,我的所作所为负责。”
水在杯中微微摇荡,可终是平静的水面多了几分涟漪,水珠并未从那狭小的容器中跳出。
“你可以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也可以逃避的。”女人轻轻的说着,脸上却带着一丝冷漠。
“你说过的,你们都对我很宽容,宽容是件好事,你们能原谅我,可那些被我害死的,背叛的人怎么原谅我,我自己不能这样。”
名为谢馨然的女孩摇摇头,任由面前的女人抵到自己的脖颈的刀刃将皮肤切开,鲜血肆意流下。
谢馨然直视着那把沾了血的刀,明晃晃的刃,再次重复。
“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