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们出去的。”姚时晴面对有些无所谓的男人,一时间不知所措,他明白不了人类的这些复杂的权谋与思想,毕竟自己也是刚被别人摆了一道。
“出去?出去也是什么叛逃者,天灾伪造的人,不如死在这里,还能落个名头。”
“名头都没有呢。”
“死便死了。”
“好。”
男人之间的对话,余诗默默地看着,看着面前这个有些固执的男人和孩子,祂倒是也和姚天临有几分相像,自己与天临的孩子姚诗呢,与这几人的模样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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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别过山谷,没了沙尘,多了一阵阴风,姚时晴看向男人,男人颔首,姚时晴手轻轻一挥,古朴的文卷自手中出现。祂口中的语言腔调有些怪异:“今姚时晴/亚伯罕与姚天临和余诗签订血契,姚时晴受姚天临余诗之髓质,今后负姚诗一生之命,血契于此,既天灾亦不死不休。”
“姚天临确认。”血自刀口割开,轻轻滴落在文卷之上。
“余诗确认。”她亦是如此。
“再见,时晴。请把我们葬在一起。”姚天临将余诗相拥。
“要指引给姚诗看吗。”姚时晴看着手中文卷的血路开始塑造。
“有机会的吧,但我希望他永远不要背负这些。”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烟卷,把它扔的远远地。
“再见,小时。”女人朝着祂挥了挥手,难得一点笑容。
接下来的就是沉默。沉默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新生,沉默之后,文卷的血路注入完成,两人骤然倒下。
姚时晴看着已经倒下的他们,在他们死前的最后一刻,轻轻说着。
“再见。”天灾向着面前的两人鞠了一躬。“父亲,母亲。”
这两个词看上去似乎不应存在于这里,可从祂的缄默与悲伤来看,又无比沉重。一切坠下,一切安息。
旁观了一切的姚诗也鞠了一躬,走到甬道尽头的他,看到了那个裂隙,星光与流苏组成的银河就在就在他的前方,背后是堵死的路,周遭为破损的色彩,唯有面前,一个该死的陷阱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窥见了过去,看见了旧日的光景,直面他们的死亡,陌生又熟悉的人被冠以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名号,死在另一个重要的人面前。少年除了再鞠一躬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愤怒的毒牙从他身躯的一侧剥离,形成一个与他完全相同的上半身,下一刻,破裂成一把剑刃,一把长刀,一个没了心脏的人形。姚诗则是攥着拳,为一切哀悼,为一切悲伤。
姚诗颤栗着,血从掌中流下,他在幻境余下的黑暗与虚无里,找了处壁,沿着墙壁骤然蹲下,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头颅,血将他的视野覆盖。
没有泪,只是干涸的悲伤,仇恨,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化为苦涩的叹息。但他又清醒,他知道敌人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了,可无论他如何睁开眼,那一切犹如刚刚发生一般,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们带着愧疚,带着绝望,平静的死在姚时晴面前,死在姚诗面前。
火在燃烧,胸腔的火焰,仇恨是最好的柴薪,现在姚诗正式为自己活着的理由又多加一条——为他们报仇,敌人是谁,姚诗不知道也不重要,有方向就够了,只要力量足够,是谁很轻松的就知道了。
复仇需要代价,代价亦需要筹码。
回过神来,姚诗已然处于那日的高谷,背后是寂夜,隐约可见刚刚存于穹顶的黄昏分界,现在只剩黑漆漆的风萧索着人的骨。
前方就是刚刚他们逝去的场景,只需要再过一段甬道。
没有漆黑的壁,还余几颗稀星,挂在头顶,高高在上的目睹着一切。
前方也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姚时晴,姚诗在刚刚的幻境里见过的姚时晴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没有任何言语,他在等着自己过来。
是否是那个窃者,还是新的幻影,姚诗不在乎,在极度的悲伤面前,强烈的自毁情绪让姚诗渴望在下一刻自己遭遇偷袭身亡。
姚时晴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递给姚诗一根烟,白色的,有些发皱的纸,在漆黑的穹顶之下竟生出一丝光亮。
好吧,并没有什么奇迹的色彩,只是苦涩的烟草先一步被点燃,姚诗学着自己的父亲那样,接过了那支沉重的烟。
雾自空彻的幕上升起,泪自狰狞的心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