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 咒匙(1 / 2)

深渊已死 没命有病 4442 字 5天前

“安洁莉卡,安洁莉卡……”肃穆的传颂在散着黑烟的教堂回荡,幽灵般的声音随着蔓延的火一同回荡在这,似乎要把燃烧的教堂废墟吞噬,这声音不是人类颂唱所只,因为这已经摇摇欲坠的教堂只有牧师一人,而牧师已经“死去”。

一具肉体,焦糊的肉体,就那么被钉剑插在十字架之上,血肉连同着躯体筑成猩红色的人柱矗立,上下连接处则是由漆黑的浆液填充。造就这场死亡的是一只活着的魔鬼,他全身上下都在流血,黑色的血液从他那被烤焦的伤口中流出,散发着腐臭的味道,而他就坐在那里,那张被劈成一半的长椅上,悠闲的抽着属于他的最后一支烟。

是一个杀人狂魔欣赏他的杰作,还是一个怪物等待伤口的愈合,或许他只是想安静抽完这根烟,在自己把人和怪都砍死后,烟盒恰好有最后一根烟,那么自己就应该恰好把它抽掉,灼烧肉体的焦味,生气的黑烟,还有余烬那轻微的呲爆声,今天就该这么结束了。

直至一个不那么恰好该出现的男孩出现在这里,看着他的脸上有一些灰尘,肯定是在教堂周围呆了一段时间,男人盯着他,盯着他看向自己钉剑上的血肉,看着他由惊讶变得错愕,再到恐慌,最后变得坦然。

男人轻佻的把手中的烟头扔向身后的肉柱,那里似乎是有什么易燃物,从火星到火簇引燃的声音瞬间被放大,本来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再次燃起。

男人坐在唯一能称之为椅子的事物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被自己背后的火光照的有些手足无措的男孩,内心有些疑惑,他不该是坦然的,无人能看淡死亡,哪怕是男人自己也不例外,那么唯一的可能是他故作镇静想从自己手底下求得逃生的机会罢了。

“咳咳,您好,请问我能离开吗。”足够谦逊,足够有礼貌,不过是对着自己沾血钉剑的屈服。而因过多的吸入烟尘咳嗽,目前他来到这里的时间实际上不足以引起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咳嗽,他肯定在周围徘徊一段时间,也幸亏自己只是在抽烟,没有发出其他声响才把这个好奇心重的尾巴引过来,这里肯定有他在意的事情或者人。

对宗教信仰还是这位死去的牧师,男人觉得可能是后者,也只能是后者,因为旧教廷的信徒在新教会的侵蚀下势力几乎没有,有的也该是些得利者,这种人的好奇心不一定能大过恐惧。

男人思索着,男孩畏惧着,所造就的结果就是互相的沉默,打破沉默的也是目前关系主导的一方,手中持剑的人。

“最后一位牧师是你的什么人。”男人的目光似手中钉剑般锐利,语气也是如钉剑般具有威慑,似乎只要男孩与自己一言不合就要刺穿他的胸膛。

“最后一位”,男孩看着男人手中明晃晃的武器,思索着这个修饰词,同样的,这个词语挂在牧师口中也尝尝提起,男孩原本只以为这句话是突出他的处境凄惨,只能屈居于帝国边陲的小镇,以他的死亡与男人的语气看来并不是虚言。

好吧,接下来面对的就是自己的死亡了,自己却如此在意这个修饰词,为什么呢,自己该是他的接班人,他死去了,剩下唯一的牧师只有自己,可自己对牧师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甚至说今日的目的都是……他教给自己的也尽是些诡异邪恶的咒术与杀人的技巧,可……

男孩脑海中乱糟糟的,有的没的想着些能为自己脱离这副险境的说辞,可看到背后那燃烧的人柱,想起来这个是由一个烟头点燃的,而现在两人处境如此沉默又紧张,男人却没有再拿出一根新的烟卷,那么他的耐心会比平常的限度更小。

“诚然,牧师救过我,但他也不是个好人。指使我去干些肮脏的活计,因为他的过错致使了我母亲的死亡,我今日亦是来向他寻仇的,可真当他死了,我却心情有些复杂。”

男孩逐字逐句的说着看向男人,看向男人手中的剑,无助,迷茫,复杂,好像男人手中的剑就是他最终的解脱。

“爱与背叛其实很复杂,足够理性的人也难逃其中,你不必自责,放下这一切吧,我说这些话对于将死的你没什么用处,只会增加我的伪善,其实按理说我也没必要对你动手,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留一个尾巴,窥得事情全貌的人不死,留了一个尾巴,少年的寻仇也好,少女的斯德哥尔摩症也好,一个人就代表着无数的线与羁绊,一根根无形的线可能平时你看不到,而最后他们会将你捆的喘不过气来。”男人想到了什么,收住了嘴,看着男孩欲言又止的样子,比了个“嘘”的手势,“抱歉,又说多了,虽然对于将死的人来说多聊一会没什么,可这样对即恐惧又陷入些幻想自己能活下来的人不公平,所以,你的遗愿是什么,请说一些不花费我时间和心情的。”男人自顾自的说着,表面上的尊重,实际上更是对男孩的轻视,男孩不在乎,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即使是最后一次他也没有办法去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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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的母亲安葬吧,没钱为她安葬的我犯了些罪孽,这是我的报应,也是我的请求。”男孩还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他害怕自己的多言引得男人遗弃这没有任何保障的承诺。男孩自嘲的空笑了两声,给死人什么承诺呢,他不过是想引起的动静小一些,方便处理事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