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侦探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了。
无论是以前去劝慰一个因家庭琐事到了高塔上的一位伯爵的女儿,还是因为得罪别人误打误撞的迷失在帕罗米亚的边界里,最后还有那一次那个全是妖魔鬼怪的医院,都没有把天天在这种离谱的事中摸爬滚打,还有些好运气的侦探逼到如此境地,而如今只是一场梦,切实经历的死亡仿佛就在上一刻。
侦探从梦魇中醒来之时,整个人状态都差到了极点,心脏在涌动,整具身体里都是那个该死的红色玩意在跳动的声音,尤其是侦探的脑袋,喘着粗气的侦探感觉有人在敲自己的脑壳,只不过是从里往外敲。在粗重的呼吸声中,直到眼前由模糊到清晰,还残留几分淡红裂缝的视野,侦探才稍稍缓过来,也不在乎下一刻自己就可能因血管爆裂而亡。
细密的汗将侦探的整件衬衣浸湿,外边黑色的大衣也带着潮气将整个人黏在这个深红色的座位上。
“先生,先生,到站了。”
穿着暗红色的衣服的侍者,在侦探的周边,小声的提醒着侦探,同时也在打量这个男人的状态,自己用不用提起叫医生来车站。
“好,好的。”
男人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侍者。
“先生,你没事吧。”
“我,大概吧。”侦探用手帕擦着自己的额头上已经快凝固的汗液。
“用不用给您联系医生。”
“我,我没事,不用管我。”
侦探挣脱开了自己视野里侍者要把自己扶起来的手,事实上,一旁的侍者根本没有试图搀扶侦探的意图,反倒离得这个有些神经质的男人远远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勉强起身的侦探,再次摔了个趔趄。
“先生,您注意点。”
听见了后方越来越远的声音。侦探自信的拜拜手
“我没事,我只是,真的需要在下车前冷静一下。”
黑色的大衣又在走道上大红色的地毯摔了一跤。
而在烟雾在狭小的房间腾起的时候,侦探俨然换了一副表情,此前的疲态与恍惚都消失不见。
烟草,侦探已经对这玩意成瘾多少年了,对心肺有害,浪费金钱,便于别人判断自己的身份,还容易留下痕迹,缺点很多,但当侦探每每受到那玩意的影响之时,这玩意总可以让侦探清醒一会。
那个煎熬的梦应该也是那玩意的手段,梦这种东西很奇怪,即使只是某一段回忆,你刚刚做完梦醒来,还在睡意朦胧的时候,无论梦中发生过什么,你总会觉得自己切实在人生中经历过了梦见的那一切。
雾城,那地方大英伦真的有吗,至于收到别人的一封信这种东西对侦探来说就更不可能了,还有女巫,想到这两个字侦探不由得想哼哼两声,张开口却又没发出声音。
都是梦罢了,侦探把烟卷丢到便池里,突然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随即又是一阵头痛。
在再来一根的诱惑下,侦探摸到了大衣胸口上的暗兜,打开一看,里边是几枚银币,一看做工就很精细,比较吸引人的那种,收藏品吗,侦探借着自己的打火机还有几分火,拿出一枚仔细打量。
在一簇细小的橘红色的火焰下,侦探半眯着眼,他确实在银币上看到了泛着光点的嫣红花纹。
这个代表什么吗,思想有些摇曳的侦探在泛着火红色的墙壁上再次看到了梦里的某些场景,索性自暴自弃的点燃了第二根烟卷。
比起在盥洗室抽烟之时的潇洒,出来的侦探可就显得十分狼狈,身上沾染着不知名水渍的侦探一瘸一拐的来到车厢前方,找到了正在休憩的侍者。
途中,侦探看到了整节车厢上有些零散的乘客
“一个,两个,三个。”
“九个,十个,一个。”
随着侦探的轻声计数,也是来到了车厢最前端。侍者在坐着一个有些狭小的座位上,面前是一面镜子。
侦探先是轻拍了正在的眯着眼侍者的肩膀,用着嘶哑的声音断续的向着他请求。
“我现在列车到哪了,我想我需要些……你知道的,我需要些医疗措施。”
“哦,先生,您状态还好吧,现在还没到城内,是我去其他车厢给您找医务人员,还是等到下车我联系车站的医务人员。”
“还没到城内吗。”
“对的,哦,先生,您这是干什么。”
一把银制的左轮手枪对准了一个侍者的胸膛。
“先生,我只是有些疲惫,没有做了什么得罪您的事情吧,何必把事情搞得那么遭呢。”
“你根本没在害怕。”侦探随意得用单手为自己点了一根烟,用的是已经对着胸口开了一枪的左轮,流弹没有弹到很远,只是嵌在了镜子里,“看看这面镜子吧,看看镜子里的你是什么模样,你这头妖魔。”
在破碎的镜子里,那个坐在座位上的哪是什么人啊,而是一个浑身都是尖刺的怪物。哦不对,应该叫妖魔。至于侦探对着它胸口开的那一枪,只是给它的外壳划破了一点角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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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