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的情况都怎么样。”
白歌抬头看见来人,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号的状态已经安稳下来,姚诗没啥问题,身体回复的差不多了,不过他同学可能还有些后遗症。”
“那你觉得都他们怎么样呢?”
白歌顺势将一旁的窗帘打开,感受着阳光将整个身躯浸透的感觉。
“除了姚诗,另外两位都不太适合。”诸葛泽掏出了自己的笔记,递到白歌面前的桌子上。“姚诗的执行力,战斗力以及智商都是不错的。”
“那你呢?”白歌从口袋拿出精致的铁盒,点上一根。“把本不跟我们有牵连的人到现在成为我们的一员。”
抽烟对白歌可不意味着好心情。诸葛泽挠了挠头发,选择保持沉默,把脸别过一边,看着一缕缕烟雾顺着窗户消失。
“女娲计划。”诸葛泽看见白歌即将再次点燃烟草的时候生硬的挤出四个字。
窗外的天色在烟雾消失时开始发生变化,断片的黑云慢慢的压上来。
“就是女娲计划啊,他本来可以不用牵连到这边。做一个髓质剔除手术,去当一个普通人随随便便过一生。”白歌说着,下一刻向后一躺,就全身靠在皮质的办公椅上,任由椅子向后移动。“有必要吗,把他牵扯进来,参加一个一群狼崽吃掉其他狼崽成为狼王的游戏。和髓质的残酷进化又有什么区别。”
白歌的声音有些哀怨,但诸葛泽已经知道她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只是……
“你说过,这是一张网。”诸葛泽冷静的分析道。“我们有必要将所有人……”
“对啊,这是一张网,将所有人牢牢的抓在上边,力气小的,在网上动弹不得,力气大的,能把网抖几下。可为什么要将他牵扯到这张网上呢。”白歌有些呆滞望着头顶,也不知道自己与诸葛泽在这里争吵要得到什么结果。
“他逃离这张网固然是好的,如果他已经在网上了呢?”诸葛泽又将一份文件递给白歌。“多一些反抗能力总是好的。”
网的理论由白歌提出,从第二天灾开始,这一切就一直在随着“网”发展,而南城已经处于风暴的中心,诸葛泽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白歌也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在“诱拐”姚诗走上这条路。
一开始的不作为到现在的诘问,这些都是白歌的默许罢了,只一个姚诗,与整个南城的责任,白歌肯定知道权重的。
而白歌来这里问责的原因,只是在寻求安慰——
自己弱小或者无能的安慰罢了。把一个普通人牵扯到这场另一层面的战争,本就是无能的体现。
白歌看了几眼诸葛泽的文件,就立马坐起身子回到桌前。
“计划。”声音变回平时的冷静,白歌也知道自己玩够了。
“渗透狗街。”
“调查协会的地盘?怎么渗?就凭你个三好市民?还是中心医院贴在光荣榜上的荣誉教授?”
“姚诗呗,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年轻人,还是个打手,让老季给他消消档案,总能在狗街混的开。”
“顺便给他升升阶是吧。你应该也知道姚诗身上的甲胄是某种以髓质为食的深渊生物吧。”
“所以来咨询你的意见。”
白歌没做回答,只是起身盯着窗外的天。
过了许久,白歌把手伸出窗外,诸葛泽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下雨了”女孩感受到液体轻微的触感,用手指摩挲一下,有些许湿润。
“雨季已经到了。”
甲板上已经出现小厚度的水层,酸涩与金属气息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渍,姚诗只是尽可能的把肩膀靠在护栏上,抬头望了一眼充满黑压压的天,便闭着眼睛放松自己,争取得到些许休息。
海面倒是平静下来了,船只没有过度的翻转还算是平稳,可甲板上的两位都知道,这不过是更猛烈的风暴前夕罢了——甲板下传来的的撕裂与穿刺,怒吼与蚕食皆为毁灭的前兆。
“水,有水吗。”
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哑,对水的需求清晰地表达在姚诗耳里。
“酒要么”姚诗翻出之前肩衣里的铁罐酒,自己猛的灌了一口,便丢给了一旁的男人酒精辛辣的味道迅速唤回自己已经疲乏的身子。
另一旁男人没有姚诗较好的体质,只能吁吁的喘着气。
男人应该是渴得厉害,接过抛来的酒瞬间,就径直将剩余的大半罐酒一口气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