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诗的视野变成了正在旋转的世界,下一刻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声音变成了别人嘴里的呢喃。
“姚儿,姚……”
轻轻的呼喊让姚诗意识回到自己身上,闭上眼,平复大脑的轰鸣。
睁眼时,看见桌子,竟然有一小块已经干枯的黑液。
“我刚才是把自己的感知附在它身上了是吗。”
“或许,我所说的只是女娲序列的人提升自己的一种方式,如果不适用于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诸葛泽摸了摸那块黑色的皮质,解释道。
姚诗点点头,“接下来。”
“你想回去睡觉?”
姚诗盯了盯自己的手机,看见那个时间显然不太靠谱,还不如直接白天上课前回去。
“那就继续喝吧,顺便聊聊天,讲讲你,讲讲我,讲讲小白鸽。”
诸葛泽又推来一杯酒,但从诸葛泽的微醺的模样来看,这家伙可能已经醉了。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不是自己喜欢喝,也不是自己花钱,还不是……
“姚,问你个之前心理学界的问题,你觉得什么自己是个什么动物能在危险的自然获得更久。”姚诗认为诸葛泽已经开始醉的扯皮,也就顺着他的思路往下开始胡诌。
“变色龙吧,很多时候带着面具做事更容易一些,中国有句俗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什么样的人面前用一个什么样的形象,保持一个什么样的皮囊做事更容易一些,对他好对我也方便。”
姚诗也受了酒精的影响,肆无忌惮的往下说着,也没注意诸葛泽仍没有摘下眼镜。
“那你觉得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只想每天摸摸鱼,体验一下新生活,或许平凡过完一生就很幸运了,毕竟在囚笼里呆过的,多活一天就是一次新的尝试,也是一种幸运。”姚诗又饮下一杯酒,舌头有些打卷。
“在别人需要英雄的时候,你会出现吗。”
“……不清楚”少年本想作出回答,可又犹豫了,这个问题所包含的前置条件太少,自己对这个问题根本做不到完全承诺。
“如果没人逼着你,只是有个你认识的人等着你去拿命救呢。”
“你是说天台上那次?那次我不是要帮你忙吗,再说了我只要伸伸手,稍微坚持一下,就可以救一个女孩了。”
“那你已经是英雄了,恭喜你,再开一杯。cheers”
“干杯。”
已经是英雄了,姚诗手仍举着不动,嘴里一直在回味着这句话。
等等,姚诗突然想起来诸葛泽任务之后自己就没见过他人影
“那这次你也要加油。”诸葛泽把诡异的笑容贴在自己脸上,饮下最后的酒液,借着用手握碎了酒杯。
“暴雨要来了。”酒杯碎片扎进诸葛泽的手里,鲜红的血液充斥着姚诗的视野,充斥了整个梦。
一声惊雷。
这应该是一次正常的噩梦,毕竟没有什么烦人的乌鸦,没有什么海与船,只有醒来时硌得生疼的脖颈,和惊醒的恍惚感。
姚诗晃晃脑袋,不知道睡了多久,但身体的孱弱无法阻挡思想的延展。
诸葛泽对自己的心理测试应该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同时那也是自己第一次打怪,第一次饮酒,第一次学习有关寄生生物的信息。
而在自己入梦前,所想的事物是这场发生在天气预报之外的雨,当时自己应该是分割了一份毒牙悄悄探出车外。
毒牙的位置很显眼,就是自己右侧的车窗,沿着细小的缝隙渗入,可当共感时,自己睡着了。
现在只剩下窗外那片干瘪的黑皮,被风一吹,就很快飞向雨中的不知何处。
摸了摸已经烧坏的盖格计数器,姚诗的预感很不好。
那声惊雷后很多东西就发生了变化,诺大的道路旁一辆同行的,逆行的车辆都没有,行人似乎被藏匿进了天上的黑云,暴雨中一人未见。
车还在雨夜中行驶,不知开了多久,似乎道路没有尽头,时间这个当量也已经从规则上蒸发。
又一声惊雷,车停了,不仅休止的发动机干响着,狂怒的风也将正辆车吹的呼呼响,
车里本就微弱的光就在此刻完全消失,前边的司机一言不发的木讷着,姚诗大概明白他现在已经无法说话,身边的老谢还在熟睡,也或许已经陷入如自己刚才的梦魇。
整个手臂犹如火灼,疯狂的,涌动的毒牙让姚诗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毕竟深渊下的脏东西就像自己所经历的梦魇,即使你厌烦他们,吃下药物想摆脱它,它们也会不计其烦的找上你。
这场意外的暴雨是他们狂欢的酒会,它们会簇拥着你,微笑着和你喝酒,聊天,聊的都是你想逃避的,酒杯里也都是你那猩红的血液。
“老谢,老谢,醒醒,大的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