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关系链带,那么自己需要有某种价值,值得别人为你这么做。
姚诗当年在老舅眼里的价值就是获得父母寄给自己巨额的生活费,或许老舅早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被疾病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姚诗。
这场交易两方心安理得,只是中间有个小变故,有些怯弱的姚诗还想赖活着,可那不知何处的父母早已不给自己生活费,老舅能做到那种地步也是仁至义尽。
而姚诗对于白歌的价值,白歌没表示,姚诗也不清楚,姚诗并不认为因自己源质的失控,阴差阳错的帮白歌打了一次怪就能得到这么大的帮助,甚至说,自己当时记忆出了问题,并不是自己杀的那只怪,自己只是被白歌和诸葛泽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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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的后续诸葛泽和白歌两人都没有和自己讨论过,那个濒死都带着一丝坚毅的姑娘也成了自己的代理监护人。
白歌给予自己那么大的帮助,却没有要求自己做这做那。相反,白歌禁止自己做一些帮助她的事,即使她紧缺人手,似乎她很想自己远离这座城市的第二层面,升华者的世界。
姚诗自己想不想加入白歌的组织呢,如果是为了白歌,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可白歌把姚诗叫到客厅时,说的是为了自己,这是白歌给予姚诗的尊严,一个选择是与否都受到优待的选择。
“你愿不愿加入我们,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如果你同意,我们会给你很大的优待,将你培养为一个合格的执行官,如果你不同意,我会继续供应你到你能独立生活为止,如果有必要,诸葛泽可以为你做逆模因手术,帮你把生活彻底与这一切分割。”
本该义无反顾的姚诗此时却逃避了。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与面前白歌毫无表情的脸庞,似乎与那个空与海倒转的世界重合了。
姚诗觉得条件过于优越,优越到姚诗都尝试思考了,如果自己远离这个诡异的深渊,日后的生活该是怎么样的,日后自己能成为怎样一个人。
如果是别人,姚诗是不会相信这个人的话,大致还要装作一脸情愿成为他忠实的走狗,来获取自己的利益。
可现在是面前的女孩,是说了一大段的白歌,姚诗知道她会践行自己的诺言。
普通人的生活,姚诗在病床上无数次的妄想如同一棵石柞,分割的枝杈,巨量的分支,无数的选择,自己幻想过各种各样的生活,可并没有幻想过这些成为现实,如今机会摆在自己面前,自己真的想试试……
只是试试吗,姚诗又为自己逃避的思想感到羞耻,悄悄抬头,看见女孩说完话后便低头看着手机,可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自己,甚至说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盯着自己,因为小姑娘手中的手机屏幕朝向下。
难得让白歌紧张一次,姚诗稍微有些得意,似乎自己应该义正言辞的答应她,让她对自己大吃一惊。可姚诗又想起老姚的八万块,自己真的要把自己卖出去吗。
逃避,逃避。
逃避的姚诗盯着头上散射的光,想到了那个颠倒的世界,那个侦探盯着中间的光晕,死死不移开视线,应该也想起了很多。
时间很多,也很漫长,巨量的思索与考虑使得姚诗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现实,还是梦中影子的婆娑。
最后只剩两幅画定格在姚诗前,一幅是精心装潢的笼子里的乌鸦,另一幅是白歌的拥抱。
姚诗知道自己如果选择了逃避,就和那只乌鸦一样,一辈子在笼子里,郁郁寡欢。自己还要有很多选择,父母,老姚,这些十几年前的人并没有下落,他们到底在哪,当年为什么要抛弃……这些都是疑问,也都是选择。
白歌的拥抱,想到这姚诗又忍不住偷瞄了面前的女孩——比自己矮一点的身高,闪着光的眼眸与姣好的面容,这些是白歌,同时那个在战场上坚毅不屈,理性冷静的,也是白歌,那个敢于拥抱一个无力的异化体的也是白歌。
归属感,归属感,姚诗对于如今世界最大的归属感可能就是那个拥抱,面前人的拥抱,面前人的勇敢,自己也当有的勇敢。
“我加入你们。”
说我愿意倒是有些不必要的肉麻,姚诗说出了自己的选择,毕竟自己不愿意去做那只被关在笼子里表演的乌鸦,也不想辜负那个拥抱。
出姚诗意料,刚刚还紧张的不行的白歌只是点点头,认真看了姚诗一眼,便说了句。
“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做个登记,其余先考完试再说。”
这就完事了,姚诗有些莫名的失落,本以为明天就要出生入死打怪,就算不去执行任务怎么说白歌也应该有点感情上的表示,可再看向白歌,只是一个离开的背影。
“你先睡吧。”
这是白歌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
姚诗对白歌的突然离开和冷漠的态度略微有些不满,但也只是稍微的皱下眉,回房间睡大觉。
明天早上还要登记,还要陪老谢看个病人,姚诗带着一丝精神上的疲惫,缓缓合上重叠此前梦中疲惫的眼。
姚诗房间的灯闭了,另一个相隔的房间灯却还亮着,漫漫夜里,有人一夜无梦,有人一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