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安静下来，唯屋外嘈杂，隐隐伴心鸣。

平寿不急回应，巧巧不表示，呈灿静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心事恍流逝，巧巧渐回思。

知晓此事重大，若接受，将改变后续一切。

不接受，或许，还是一根筋走到底的生活。

敌人尽来，朋友全无，呈家第一个被卷入。

有心与小平平商量，思后，还是不言别论。

这事，巧巧心知，只有小平平能带着她走。

沉默不长，平寿呼气：“多谢前辈，还有呈家其他人的提点，用意，我已明悟，只要我走过这条整顿税收的线路，根本无需我主动出手，自有大把的偷税漏税者，跳出来阻拦我的行动。我手中有权，但无需我用权，呈家会派人坐山观虎斗，随行收拾我斩杀的罪人。如此，我和看直播视频一样，只是安静走过他人生活，不主动产生交际，但不可避免，会被动承受杀招，必定反击。”

平寿感慨：“想不到，呈家各位前辈，将我的心性和选择，计算到如此地步，连我的黑洞因果想法和行为基础，都一并安排在内，整顿税收的条件，算无遗漏，呈家进退皆可，难怪只提一个条件，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巧巧忍不住：“小平平，你答应吗？这一去，就是被呈家利用的工具。”

平寿略微笑：“好处同样有，不是吗？我们可入世体验，看清本心，还能有权不用、不沾因果、近距离接触社交文明和家族制度文化，机会很难得。”

巧巧喜容，呈灿露笑，但平寿话锋转：“我刚才说，被他人利用，我若知道，就解决，若不知道，此被动因果，自然有被偿还那天，我无需时刻注视，若有能耐，不怕被我杀掉，利用我就是。前辈，呈家利用我，是呈家的能耐，我在战斗中，波及呈家上千人，在你们眼里，此一杀一还，是偿还与结清。”

平寿话顿，思后，再言：“但因果看不见，摸不着，都是我们自以为是的想法，如我对道的黑洞理解，那些被波及者，因果都算在品咄和品瑟头上。此番我被算计利用，就是呈家单方面对我的伤害，以后，若有你们被动偿还的一天，不要怪我下杀手，也别再提这些旧事。我走这一趟，绝不会主动害人，若我走过，无人阻拦，税收整治工作，没有找到漏税证据，你们安排的人，又不能解决后患，一切与我无关，我不会主动参与，哪怕，呈家因此纷起叛乱。”

呈灿笑应：“好，丑化说在前，是你的风格，我们也相信，你一定会坚守承诺，我代表呈家，接受你提出的这些条件。至于叛乱，自然与你无关，若找到偷税漏税的证据，呈家上下，自可对其出手制伏，胆敢反抗，或安排的随行人员，没能第一时间处理好，无论有何后果，都由呈家负责，你大可放心。”

平寿点头，但还是思考犹豫状，心有拒意。

呈灿强收笑容，轻叹摇头，凑前低语：“事到如今，为了家族能稳定，我不能再隐瞒这件事。平寿，你若还想着因果，我不妨明说，你从一开始，可能就欠我一段因果。纵横术，其实是我派赤尘送给你的，我要他试探你的实力，如果你能赢，就夺走纵横术，如果你输，呈家仁至义尽，不会拿性命保你。”

平寿震惊，巧巧瞪目，呈灿细讲：“但这件事，我只是暗中布置，对因果的效应，我不甚了解，如你所言，我主动示好帮你，你却不会被动欠我因果。赤尘作为试探工具，因我的私人任务，受你所害，一切由我承担，我与你，可能在这一环节，没有产生因果。不过，你之后能战胜品瑟，打平品咄，杀掉通绅，全都归于纵横术，没有这招技能，你肯定已死，无法证明有实力，呈家不可能接受合作。你说说，若这样间接改变你的命运，算不算一段私人因果？”

平寿吸气，凝眉不语，巧巧明，此为绝招。

先前谈那么多，总算说服小平平有意接受。

但还差临门一脚，让小平平心甘情愿做事。

呈灿提的这个理由，是最有力的一记助功。

巧巧真心服气，纵横术，也确实改变命运。

只是，这件事，尊嘟假嘟？巧巧心生疑惑。

平寿也有怀疑，呈灿看透，低言：“这件事，是我的私人行为，你们以后别往外说，管理层那边，知道的也少，我不想家族后辈，把错怪到我头上。”

平寿恍然，因纵横术剑气，才能杀上千人。

呈灿又叹气：“呈家的长辈，很多都集中居住在溪桥斜周边养老，我管理五百多年，还是副村长，能为家族做到的福利有限。你出现后，我与进步派目标一致：借你的实力，与品家较量一番，最好能在大选前，彰显呈家风彩，吸引一些选票。同时，我还有立功的想法，帮你证明实力，与呈家公平合作，我是务实工作的代表，在这种事情上，作为同盟，我肯定能提拔，算是私心。”

呈灿没说太深，平寿轻应，可能私心更重。

借机成为正村长，理所当然，立功不羞耻。

想通后，暂弃怀疑，平寿正色：“多谢前辈帮助，税收这事，我答应。”

没有承诺会保密，因真实性，有机会需证。

巧巧不阻拦，呈灿立即也端正态度：“好，这样，我们双方，条件商讨完毕，你走这一趟线路，被动整治呈家的税收工程，就按你的要求展开合作。”

是合作，非任务说法，但显然，暗行强制。

平寿略等，系统未提示支线任务，遂言：“前辈还请稍等，此次，我只与你论道，还有品砧和吕葭没有谈过，若我不能接受品砧的条件，单走一条税收路线，恐怕没有太大影响力，你们和品砧私下商量的合作，也会受到影响，这样，不是呈家愿意接受的圆满结果吧？不如，等我们谈完，再定细节不迟。”

呈灿微笑：“自是这般最好，品砧的条件，我就不多提了，你们商量。”

没有废话，目标已达成，多劝或过犹不及。

将帐本手册递与，平寿收下，默契不深谈。

呈灿轻拍巧巧小手，给个笑容，起身离开。

巧巧看着，不言语，门开，玩家退步让行。

呈灿不急不慢，此结果，定在呈家算计中。

否则，呈灿不会这般从容，肯定急躁再劝。

巧巧小声嘟囔：“什么都让呈家算尽了，我怕这条路真走下去，不会如你想象的顺利，哪有光被动杀人，不主动解决问题的？一旦跳进社交文明，齿轮效应可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还有心思从个体思维，转到全面观？你单是害怕因果，就能影响到方方面面，越强大，越受天道禁锢，你是最真切的证据。”

平寿轻叹：“正因如此，我才要入世，将因果的想法洗干净，看清我本心选择的道，不再受因果困悟，否则，我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想，凡事总会扯到困果，如无数人，凡事都想到轮回，这是思想的矛盾，更是自己给真心戴上的枷锁，我这颗心，历经失败，有仇恨，有不满，不纯净，尚需磨砺。”

巧巧不再劝，心思转，又悄言：“品砧提的条件，你怎么看？她想借我的传承技术谋财，呈家在憋后支持，是为得权，我有些心动。若没有基础设备，单凭我自己瞎研究，进度会很慢，我还想学会，风丛改造物种基因的技术。”

意指打败羽偃集团，比肩平均真神的能耐。

平寿轻拍巧巧小手，对此，没有强制方向。

只道：“我想为你好，不会要求你必须怎么做，这件事，你自己决定。”

后又婉转提醒：“但你得心里有底，我不想你为了研究，再无端杀人。”

虽说，巧氏传承，是建立在无数尸体之上。

巧巧懂，是因果，暂且多考虑，想个清楚。

最好等小平平洗净因果的想法，共同行动。

巧巧没有深谈，知晓是为她好，此事不急。

研究基因，需长时间工作，还需财力支撑。

凭她现有的资源，勉强能赶超母亲的进度。

遂心言嘀咕，想到巧忆，或许能弯道利用。

但巧忆不知在哪，吕葭先前有说她也不知。

想来，她们眼里只有芬怀，因天资堪无敌。

正琢磨着，门又开，一人进屋来，是品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