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他应该是为了奠定后续解除合约和赔偿事项的谈判基调。
目的是为了占据谈判的主导地位。
大家各有猜测。
也没觉得他行为过激。
只有陈友?自己知道。
他就是在私仇公报。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伟光正的大好人。
有些东西,能利用就利用。
职位和权能,没有任何顾忌,能用就用。
接下来的时间。
几乎有半场的会议都是陈友?在骂范简。
上纲上线,丝毫不饶。
不仅要追究其合同责任,还要联系学校,联系家长,事态能怎么扩大就怎么扩大。
本来事情的性质就十分恶劣。
陈友?怎么严惩怎么来。
不光如此。
估计这件事还要被当成案例作为以后的职场新人入职培训教育的一环。
敢在给大厂的外包工作中夹带私货。
范简在游戏行业里的路算是到头了。
以后只能另寻其他门道谋生。
有这样的案底,业内不会再有人敢要她,没人想和大厂作对。
大学四年,她所学的东西以后可能也都用不上了。
她以后的路会怎么样?陈友?不在乎。
说得过分一些。
是死是活都和他没关系。
回到会议进程。
有了陈友?这么一出。
他的威信力建立完毕,整件事的主导权都在他手里。
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见了他就等于见到了白策划。
乃至更甚。
白策划还比较好说话,这个陈友?说翻脸就翻脸。
就算是实习生也不肯轻饶。
惹不起。
比起白策划,众人对这个策划助理还更多了一丝怕的情绪。
剩下的合同解约和赔偿事宜处理起来很顺利。
持续一整个上午。
外包公司的总裁也很自责,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应该发生。
责任无可推卸。
他做东请白兰兰一行人吃饭,说是要好好道歉。
人情世故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想多给公司消除一些负面影响。
该表示的态度要表示。
对面是大厂,得罪不起。
以后还要混口饭吃,不能让整个公司都因为这件破事倒闭。
白兰兰本来想要拒绝,陈友?却提前答应下了。
这倒是令她没想到。
时间约在下午。
一切事宜都处理完毕。
外包公司的总裁送一行人离开。
来到一楼大厅。
总裁和陈友?再次道歉,说这次真的不应该,对不住,辜负了信任。
陈友?没有板着脸。
可能是会议室里他的表现过于严肃,现在出现在他脸上的微笑显得格外珍贵。
很能拉拢人心。
陈友?:“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办法。”
“贵公司的设计成果我们其实也很满意。”
“以前几次合作都很愉快,没想到这次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但是,都过去了,以后的合作多注意吧。”
闻言。
愣住。
“合作?”
总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可是合同不是已经解除,赔偿也都谈好了……”
陈友?:“解除的是老合同,今晚吃饭的时候我们可以聊一下新合同。”
说话的同时,他看了眼白兰兰。
白兰兰眼里有些诧异,但没有反对。
得到默许。
陈友?继续道:“那李总,我们就先走了。”
对方这时才从呆愣中回过神。
感激和欣喜。
“我送送你们!”
“不用不用……”
一番客套推辞。
本来想着只是摆出态度,尽量得到对方的谅解,降低影响,能少在以后少受针对。
没想到的是,合同好像还能再签?
对方好像没有要换外包公司的想法?
总裁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
就算陈友?一再推辞。
他还是亲自把一行人送到停车场。
在最后道别的时候。
陈友?问了一嘴,那个美术主管张筠怎么没跟出来。
提到这个,总裁又想起实习生干的这档子蠢事。
他气愤道:“我让她去给实习生收拾东西了。”
“我真的是不想再多看到那个实习生一眼,让她赶紧滚。”
“还有她也是,身为美术主管,严重失职!”
“那个实习生还是她带的,等实习生走了,我让她也滚……”
“蛋”字还没说出口。
陈友?打断道:“她认错态度很好,而且外包对接工作都很负责。”
“实习生的事不怪她。”
“要是有新合同,我想还是她来对接,我比较放心,白策划也信得过。”
视线转向看戏的白兰兰。
突然提到自己干嘛?
白兰兰心里咕哝一句,表面附和点头,“恩,我饿这么觉得,她挺好的。”
陈友?重新看向总裁,“不好意思,打断了你说话,刚刚你想说让她干嘛?”
总裁附和地笑笑:“让她滚去认真工作,这样的纰漏以后坚决不能再出现。”
欢笑收场。
车上。
回公司的路上。
摆烂烂形态出现。
她扒着靠背,“真的能和他们再合作吗?会不会换家公司更稳妥。”
陈友?清楚自己的地位,他没有得意忘形。
最终决策权在白兰兰手里。
每当涉及到新合同的事,他都会先看一眼白兰兰寻求许可。
在车内就没必要那么隐晦了,都是敞开了谈。
陈友?:“那要看你了,不过我觉得还是继续合作要更好。”
“为什么?”白兰兰问。
陈友?:“新合同在价格方面可以再压一压,很容易谈。”
“而且这家外包公司的成品很好,合作了几次,产能转化很快。”
“重新找外包的话还需要重新沟通,可能会耽误工期。”
确实。
工期,产能转化,以及新外包公司的选择。
这些都需要时间。
这也是白兰兰从昨天就开始考虑的问题。
白兰兰:“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这次幸好发现了,要是角色正常发布,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友?:“不会的。”
他回答得很迅速。
可能是觉得过于绝对,他又补充一句:“大概率不会。”
“为什么?”这是白兰兰第二次这样问。
陈友?望着她那副装傻的样子,知道她又是在考察自己的见解和看法。
类似某种随堂小测。
白兰兰会时不时考察一下。
毕竟陈友?是来这边学习的,得确保他学到一些东西。
陈友?如实回答:
“不仅大概率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以后交接的成果还会更上心。”
“还有,我们公司的项目审核员要是知道了还是和同一家公司合作,肯定会更加注意。”
“其他部门的人越认真,最后落到我手里的活儿就越轻松。”
“最关键的是,我们能以更低价格的合同拿下更高质量项目外包。”
听他大致说完。
白兰兰满意地笑了笑,没再多问什么。
又是同一个信号灯。
同样的红色。
等车间隙。
白兰兰突然问道:“对了,我刚刚就想问来着。”
“你是不是看上人家的美术主管了?”
“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别利用职能乱搞嗷。”
陈友?回头白了她一眼。
倒是劳她费心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又不瞎,她都要被辞了,你帮她干嘛?”
白兰兰知道,陈友?并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人。
这样的帮忙并不寻常。
陈友?摇头笑笑,回过身子。
此时,绿灯。
车辆缓缓启动。
他面带微笑,轻描淡写地回复:“因为……她也是我的朋友。”
而他陈友?。
普普通通的护短狂魔罢了。
晚上。
陈友?在外应酬,不能回家陪宋语微。
饭局上。
白兰兰和外包公司约好了制定新合同的事宜。
同时。
南庆大学里。
法务部的人找来学校,和范简以及其辅导员谈了很多事情。
范简的父母也赶到了。
赔偿和惩处事项一一落实。
人多嘴杂,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范简比之前找到工作和参与角色设计时的风头更甚。
一时间成为校园焦点人物。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能享受这样的万众瞩目。
之前有多享受。
现在就有多折磨。
整个人,心气都没了。
父母焦急,老师惊愕,同学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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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跟着法务的人去办理各种事情。
浑浑噩噩。
……
大半夜。
又醉又失眠。
陈友?带着酒气给宋语微打电话。
“你是不是醉了?有没有很难受?你现在是在哪里?”
听着对方醉言醉语,宋语微心疼又焦急。
大半夜睡意全没了,她起床穿衣服就要出门去找他。
陈友?笑笑:“我在家呢,躺床上。”
得到回复。
宋语微松了口气,重新回到被子里。
可能是听到了她起床穿衣的声音。
陈友?:“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宋语微:“才没有打扰,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吧?”
陈友?:“我很好,就是整个下午都没见到你,想你了。”
听到这样的话。
宋语微裹着被子,笑意浅浅:“我也想你。”
可能是醉了的缘故。
陈友?趴在床上,他第一次困得睁不开眼。
听到了想念一下午的声音。
他心满意足地慢慢合上了眼。
在睡意将他彻底吞噬前。
他大着舌头,“笨蛋,晚安了,我爱你。”
才说完,电话从手中滑落,滑到枕头边上。
屏幕的光映亮他知足的面庞。
今天。
我应该有好好保护她了吧……
突然不说话,电话那头担心地“喂”了几声。
在听到平稳的呼吸声后,才放心下来。
宋语微松了口气。
小声怨怨。
“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睡着了就好。”
“又说我笨,醉成这样,你那么不爱惜自己,你才笨。”
“我也爱你,晚安。”
碎碎念结束,电话挂断。
屏幕熄灭。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消失。
比外面的天还有黑。
谁能熬过失眠的人啊?
星星都困了,和月亮说晚安。
月亮收敛了光芒。
远方微白。
天色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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