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尹绣有些苦恼地叹息了一声。
作为少数的个体来说,能够谋划出这些来已经是尉詹等人的极限,他们无法鼓动整个世界,也冒不起那个风险,最多是吸引到真言的信众们在影视基地形成一股力量。
“等下……怎么回事……”
此时,别的游客已经陆续醒转了,梅雨醒过来之后第一时间脸上闪现出了惊恐的神色,她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抓了抓,把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随即踉跄着爬起来冲到了尉詹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月光山谷……海港……快送我过去!”
“怎么搞的。”左潇弼盘膝坐在地上,手掌按着自己的脸,仿佛宿醉了一般,“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真够危险。”唐纳德拍拍裤子站了起来,“刚才我都感觉到有一个恐怖的东西看到我们了。”
“展秋心,任务完成了吗?”陈岸辉还是更关心同伴的问题。
“完成了,嗯?这么说,那孩子是……”
“内陆的人无法轻易前往月光山谷了,否则我们建立它又是为了什么?”尉詹回答梅雨道,“现在那里剩下的只有一条单向通道,最后的人送回来之后也会封闭。此后,月光山谷将由我们和引渡人联手管理,不会再从内陆抽取任何人员。”
“不行!哪怕让我留在那边都可以,把我送回去!哪有这样——”梅雨大声喊叫着,柯道琳的手已经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梅雨,可以了。”
“可以了是什么意思!”梅雨抱着头吼道,“我好不容易打起精神,好不容易才学了那么多东西,现在你告诉我这些努力白费了?”
“判别已经落下,我们应当做的就是处理好自己的现状,至少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可供生存的地方。而如果……”
陆凝坐了起来,听到了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一张张不同神情的脸,有憔悴,有愤怒,有沮丧,有失望,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脸上有着开心的情绪。是啊,游客们……有多少有时间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呢?
一辆中巴开到了停车场内,司机的位置上坐着一名侍者,头部明亮的灯泡上盖着一个老式的宽檐帽。车在停车场内转了一圈,停在了游客们旁边。
“嗯……要走了?”尉詹看了看车上,“的确,这样让我们能够知道,我们和真正强大的存在差距是多少。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还有时间发展。”
“时间。”尹绣摇了摇头,“你依然不明白,连这个词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他们的强大无需质疑,但我们的反抗由我们决定。”尉詹微笑了一下,“走吧,该走的人。”
车门打开后,侍者站在了车门口,摘下帽子对尉詹微微鞠躬,然后灯泡内就发出了带着电流的声音:“请以下游客登车——陈岸辉,李成甫,展秋心,瞿奕,陆凝,唐纳德,左潇弼,翁存恤。”
八个人,也就是大约四分之一的回归比例。陆凝很疲劳,陈岸辉捧着装了瞿奕的玻璃球率先走了过去,影迷组的生还人数反而是最多的,陆凝瞥了一眼尹绣,却看到他一脸疲惫地向她摆了摆手,似乎什么都不想说。
【我想找一个更好的世界……】
“你决定留下?你不是想离开吗?”陆凝说,“还是说,你觉得累了?”
“这是一场交易,我通过交易,暂时获得了‘人’的认可。”尹绣见陆凝问,还是开口说了,“反正现在看来似乎这个世界还算和平,不管多短暂。我的身份也还算不错。”
“……那么好吧。”陆凝摆了一下手,迈步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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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港之中,引渡人悠然数着手头增加的灵魂,有人胜利,有人失败,不过只有他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不过是放弃了一个内陆的灵魂而已,他是可以从其它世界继续引渡灵魂到海港里面担任店长的,根本不缺资源。
“哎呀,诸位大佬退场了啊,慢走不送~”
引渡人抬头笑嘻嘻地说。
天空正在重新恢复黑暗,尘世之埃和苦行僧在规则被破坏之后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兴趣可言了,稍微认真打了一下之后便直接脱离了这个世界。在痕迹正在消退的时候,一排虚无的齿轮影像卡住了一切事物的运动,甚至除了绮纱之外,所有她队员的时间也被冻结在了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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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希茜。”绮纱给自己身上喷着治疗喷雾,平静地对着齿轮影子说道。
“你认为这是一个玩笑吗?”希茜走了出来,甩了甩手中的剑,“这个世界没有被我们视为资源世界,所以玩得开心吗?你的举动虽然贵族们提不起兴趣来,作为外务官的我们可还是要盯一下的,不然到时候是谁的责任呢?”
“哈……那么贵族对于我的想法有什么看法吗?”绮纱无奈。
“你觉得会有看法吗?”希茜反问。
能有就怪了。绮纱目光扫向下方,她的手边漂浮着一个灰白色的球体,那是从海里面挖出来的真言规则,现在这个世界的真言多数威力已经完全被破坏了,海也已经化为了海港之外漂浮着的一层液体团块,不过绮纱也做不到将规则全都剥离掉,那样会让这个世界整体死亡。
“你距离贵族还有多远呢?”希茜走到了绮纱身边问,“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贵族盯上了这一小片规则,会如何行动呢?”
几乎不用问,将有价值的全都剥夺,然后把这个世界有限的资源浓缩为精炼的团块,榨干一切之后,将剩下的东西如同残渣一样扔进空间的垃圾桶。
“那是我不想成为的样子。”绮纱皱着眉说道。
“随便你咯,绕远道也无所谓吗?”希茜耸了耸肩,“还有一个贵族需要面对的问题,你准备怎么看待国王呢?”
“伟大的人离去了,但他没有留下一个伟大的国。这并不是他的责任,而是我们应该做的。”绮纱的目光向下落去,穿过了凝滞的时间,看向了遥远的内陆,“力量的差异并不改变想法的同一性,我们和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