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戌时正。(晚上八点)
千户官厅后院。
一间厢房之中。
“国公爷,官总兵在外面求见。”一名警卫士卒站在门口,恭敬的对着刘博源行礼道。
“哦?没想到官抚民这么快就来了。”
刘博源略感惊讶,随即吩咐道:“去将官总兵请进来吧!”
“是,国公爷!”
警卫士卒低首应是,随即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国公爷,官总兵带来了!”警卫士卒站在门外道。
刘博源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
而后,站在门外的官抚民稍稍整理了衣着,踏入了房内。
见到正坐在椅子上的刘博源后,官抚民连忙躬身抱拳,行礼道:“下官官抚民见过榆国公!”
“官总兵不必多礼,快坐下说话吧!”
刘博源摆了摆手,示意官抚民入座。
“多谢榆国公!”
官抚民再次道谢,随即便坐在了刘博源的左侧下首。
随后,刘博源直奔主题,开口问道:“官总兵,不知深夜求见,是有何要事吗?”
官抚民起身站起,对着刘博源躬身抱拳,神色恳切的道:“榆国公,下官愿投靠于您,为榆国公效力。”
“官总兵,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我皆是朝廷官员,当为皇上效命才是,何故投靠于本公爷。”
刘博源摇了摇头,拒绝了官抚民的投靠。
“榆国公,下官是真心投靠于您,并无其他的心思。至于效命于皇上,下官早已是心寒了。”官抚民道。
“官总兵,你可是朝廷官员,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刘博源故作训斥的道。
官抚民摇头苦笑道:“榆国公,下官原本也是一腔热血,忠心大明,效忠皇上。可自经历了崇祯九年的宁夏官军哗变之后,下官再无这样的心思了。”
崇祯九年的宁夏官军哗变。
刘博源似乎有点印象。
当时率军前去镇压的官员,好像是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
在花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洪承畴才将这场哗变镇压了下来。
听说这场官军哗变,死伤的人数足有十万人以上,就连当时的宁夏巡抚王楫都死于哗变之中。
事后,崇祯皇帝还处斩了一大批的官员,可谓是杀的宁夏镇血流成河。
只听官抚民继续道:“崇祯九年二月初时,家父还是宁夏前卫指挥使。”
“当时,宁夏镇已经快一年没有下发粮饷,官军们早已是怨声载道。家父也曾多次上书,请求上官下拨粮饷,以安军心。”
“可每一次的上书,都是没有回应。”
“终于在二月初十的那一天,宁夏镇城发生了哗变,数千乱军冲入了城内,杀害官员百姓数千人之多。”
“由于家父在军中颇有威名,因此并没有受到乱军的伤害。可在事后,这数千乱军竟然推举家父为首领,打算反叛朝廷。”
“家父当时肯定是不同意的,而且还劝说乱军投降。可这些乱军知道,一旦投降的话,那必然逃不了一死。”
“因此,那些乱军便以城内百姓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家父担任乱军首领。”
“家父迫于无奈,最后只得同意了乱军的要求,担任了乱军首领。”
“可当这场哗变镇压了下去之后,家父因为担任过乱军首领,被洪承畴当场斩杀,还有下官的大哥,也被皇上逮捕入京,弃首午门。”
“而那些克扣粮饷,引发哗变的始作俑者,却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置,反而镇压乱军有功,得到升官或提拔。”
“在这一切当中,家父何曾有罪,有罪的是那些克扣粮饷,吃兵血的上官。”
说到此处,官抚民已是满脸愤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