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感慨:“母帝诚不欺我。”
张凤卿就好比一只脾气差的狸奴,生得美貌,抓老鼠也是一把好手,但绝不能逆着毛捋。
掌此规律,新帝很好地驾驭住了他。
想查贪官,夸陈宝香一顿,让张知序去。
想开疆拓土,夸张知序一顿,让陈宝香去。
百试百灵。
中途也有出过岔子的时候,她登基的第三年,有人提告说陈宝香拥兵自重,打算谋朝篡位。
她正不知该不该信,陈宝香就把提告的人砍了,再拿着帅印虎符进宫交权。
新帝觉得自己的母帝说得没错,陈宝香真是一丁点的反心也没有,坦荡真诚,不留恋权力。
贪财与其说是她的缺点,不如说是留给在位者的机会,一方给钱一方办事,办事得力还绝无二心,这样的将军哪个皇帝不想要?
偶尔有不安的时候,新帝也考虑过把陈家的儿郎接进宫。
但陈宝香把自己和张知序收留的几个还不及她腰高的儿郎放出来,真诚地让她挑一个养的时候,她又有点不忍心。
大盛已经没有世家了,外无强敌,内无忧患,她皇位稳坐,天下风调雨顺粮食满仓,这已经很好了,还想别的做什么呢?
陈侯在八十二岁那年病了,一病不起,没折腾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张大人仔细地照顾了自己的发妻,将她厚葬在忠臣坟叶琼心的坟冢旁边。
众人都以为他没事,毕竟年纪都这么大了,也相伴了几十年了,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结果第二日,张大人自己穿戴整齐,无声无息地就坐在陈侯亲题的牌匾之下跟着去了。
子女们很难过,但这岁数在大盛,已经能算是喜丧。
新帝亲自去看了两人的合葬礼。
陈宝香的陪葬很多,有从叶琼心那时传下来的铠甲,有陪她征战四方的宝刀宝剑,有自己钦赐的丹书铁券,还有大量的金银。
“这是什么东西?”她指着两块已经看不清模样的木头,纳闷地问。
“许是什么家传的佛像吧,她和张大人手里一人一个。”小太监猜测着答,“能被陈侯亲口要求陪葬的,一定价值不菲。”
伸着手的佛像,表面斑驳得不剩多少的金箔,怎么看都不那么值钱。
但谁不知道陈宝香一生都爱贵重之物呢,能被她握在手里的东西,就算不是金子做的也一定贵重无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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