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粤海外业务一直都是强项，中海海外分公司成立不久，要打入市场，如果没有支持很可能要花个三五年才能站住脚，现在中粤愿意共享一部分市场跟提供支持，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不过，胡黎申似乎并不打算妥协。

赵商年也看出他是这个意思，笑着道：“如果胡总执意让事情曝光，我也不会拦着，不过事情到底怎么样只有当事人知道，空口白牙就是打起官司我们赵家也不怕，就怕到时候怀桑小姐名声不好听。”

胡黎申脸上浮现在一层冷意，“你在威胁我？”

赵商年道：“不是威胁，只是讲事实，怀桑一个开酒吧的小老板娘，白天开酒吧，私底下做什么谁又知道，更何况又不是没做过，这不跟胡总打得火热吗，说不定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胡总不知道而已。”

胡黎申坐得端方雅正，纤长的手指拈着杯子，漫不经心听着，突然，那只握杯的手倏地放下，一把攥住对方衣领。

赵商年被他猛地一扯，面前杯子瞬间打翻，热茶从桌面淌下，一滴一滴落到脚下的地毯上。

“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以为说话不用负责任。

吴主任看得心惊，忙站起来劝，“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赵商年却只是一笑，他懒懒垂眸，朝着领口青筋暴出的手背看了一眼，略带讽刺地道：“我倒没什么，就怕胡总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他抬头看着那双已经被点燃了怒气的眸子，突然弯下腰，凑近了道：“胡总这么替她出头，估计我那容姨九泉之下都要笑醒了。”

胡黎皱下眉，“你什么意思？”

赵商年笑着道：“还不知道吧，你那心肝宝贝红颜知己是我爸第四任太太的女儿，当年我爸为容姨撇清老家的关系，还替她出了一笔赡养费，也就是说，她实际是我们赵家人，按辈分，还得叫我一声哥。”

胡黎申拧着眉，他想过怀桑接近他的无数可能，就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更没想到会跟赵家扯上关系。

赵商年看着胡黎申的反应，好笑道：“想不到我那妹妹瞒得这么深，把胡总也给骗了，回头等她认祖归宗，我一定好好说说她。”

吴主任也在旁打圆场道：“黎申，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看下这个，这是她全部的资料，我的确是容总的女儿不错，当初四太太嫁给赵董之前就生下过一个女儿，只是未婚先孕，加上生了孩子就把孩子扔给他爸，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女儿。”

“赵董那天发病，是因为误把她当成了死去的容总，并不是有意为之，不过这件事的确是赵董做得不对，如果怀桑小姐肯谈，赵总说他愿意出一笔现金补偿，只要她开口。”

胡黎申没说话，放开人拿了资料便转身走出了包间。

吴主任连忙拿了文件去追，赵商年坐在原地，捡起地上一张遗落的照片拿在手里。

照片是几年前的了，怀桑刚上大学时在学校门口照的，旁边站着个中年男人，父女俩站在一块笑十分开心。

下面有一排小字：

——顾成邺摄于北城二零一零九月！

赵商年捏着照片，嗤地笑了一声，“顾？我还以为她真姓怀呢？”

跟胡黎申一样，赵商年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怀桑的身世，这还要多亏了那个叫花琼的女人。

要不是她怕事情闹大了她担责，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容素云嫁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隐瞒还有个女儿的事，结婚前父亲叫人去了趟她老家，赵商年跟着过去，隔着车窗看过一眼。

那时候怀桑还小，只是八九岁的姑娘，已经出落得婷婷玉立，穿一件白色连衣裙走在放学的路上，笑起来乖乖柔柔。

赵商年那时刚替赵金山处理过第三场离婚官司，赔了不少钱，心里烦闷到极致，本想着过来找点把柄，阻止这场婚姻，没想到见过容素云这个女儿，他内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事后赵金山如愿娶了容素云，事实也正如他所想，容素云算是这些年跟在赵金山身边最久的女人，也最不多事的女人，只是性格太过要强，以至于后来赵金山跟她处处作对，再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第一次见怀桑就觉得在哪里见过，因为容素云死得早，加上有年龄差，他才一直没往那上面想。

这会认真回想，可不就是那个小丫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