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谢云策愣了一瞬,脸上随即露受伤的表情。
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微微闪烁,宛如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狗,他委屈地说:“对不起哥哥……我真的忍不住。”
“我……”谢怀胤想要继续教育的话语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喉咙里。
天哪,面对如此可爱的弟弟,他如何能够说出严厉的话语?
他不禁暗自感叹,母亲究竟是如何修炼得如此刚毅,心硬如铁的?
谢云策仍旧在轻声细语,语气绵软如春日里慵懒的猫咪,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就是喜欢依偎在你身边书写,这种感觉与依靠四九迥然不同,让我感到无比的宁静与。”
谢怀胤的心脏仿佛又被一支无形的箭矢穿透。
“弟弟如此依赖我!”
他信任我,这份信任甚至超越了多年陪伴他的四九!
他刚刚是如何硬起心肠对弟弟说出那些打扰他默写的话的呢?
谢怀胤此刻已经在心中深深地反省。
“一定是我的错,弟弟这般依赖他人,怎能有错?他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啊!!”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谢怀胤终于说服了自己,温言道:“无事了,继续你的默写吧。”
谢云策欣喜若狂,激动地叫道:“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四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忖:“我就知道怀胤公子根本无法抵挡。”
自从他承诺要善待谢云策以来,他就注定了要随时随地被谢云策有意无意地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还手之力。
接下来的时光里,谢怀胤依旧备受打扰,心中苦不堪言,但每当话到嘴边,想到弟弟可能会因此感到难过,他又硬生生地把话吞了回去。
这一回合:心慈手软的哥哥,教导弟弟再次失利。
直到第二天上课,两人那古怪的坐姿才被顾宛虞发现,并严令禁止:
“先生正在讲台上授课,你背对着先生,成何体统?墨渊,立刻将他的桌子搬回去。若再敢随意搬动,我就让人将桌椅焊接在地,让你动弹不得!”
谢怀胤心中暗想,唯有母亲的铁腕手段,才能有效管束弟弟。
谢云策不满地大声抗议:“你这是压榨!是暴政!我要提出抗议!”
顾宛虞即便是塞住耳朵,也能听见他的高分贝。她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大少爷,您是学富五车却无脑之人,‘暴政’这样的词能用在我身上吗?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去,您承担得起后果吗?”
谢云策气得脸色通红,宛如一只愤怒的青蛙,怒目圆睁,胸脯剧烈地起伏。
他强忍住怒火,心中暗想:“待我金榜题名,一定要将顾宛虞赶到别庄,再也不要见到她!”
顾宛虞见谢云策罕见地没有继续争执,心中暗笑,这小子肯定在琢磨着金榜题名后如何报复她。
“笑话,等我将那一亿功名收入囊中,我必定立刻赶往别庄,住进豪华别墅,尽情挥霍,绝不再日日面对这个小麻烦。”
待南宫禄开始授课,顾宛虞才离开南书房。
一出门,她便问襄苎:“查清楚了吗?昨日在围猎场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