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院子里依旧明亮的灯光洒在地上,四合院的气氛还是那么安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变。风吹过,竹叶轻轻摇曳,微弱的灯光勾勒出一条条细长的阴影。赵爱民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这些细节上,他想象着如果真按李大爷所说,大家坐在一起分享一顿饭,那种安静又温暖的场景该是多么美好。
然而,内心深处,他的思绪却不停地反复盘旋着刚才和何雨柱的那番对话。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脑中的杂乱。很显然,这件小事让他心生不安,或许他并不是那么擅长处理这些复杂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当这些关系开始涉及到金钱时。
“真是个麻烦。”他低声说,心底却有些不愿承认这一点。赵爱民并非不愿给朋友付出,也知道自己确实欠了何雨柱一些东西,但每次面对这种情形,他都会不自觉地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或许是太久没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务,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了回避和独自承担。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赵爱民顿时停住了思绪,转身走到门口。开门的一刹那,赵爱民看到何雨柱站在门外,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犹豫,但目光中却多了一些坚定。
“赵哥,我……其实有件事,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下?”何雨柱的声音低沉,但语气中的某种决绝感让赵爱民的心微微一紧。他没等赵爱民回应,便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除了修理费,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那天你说给我一些猪蹄的调料,能不能给我一些?”
赵爱民愣住了,心中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何雨柱居然是来向他要调料的?这让赵爱民有些意外,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关于那笔工钱的事。
“调料?”赵爱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想要啊,没问题。我刚从李大爷那儿拿了些新的,你喜欢的话,拿去用。”
何雨柱轻松地笑了笑,显然并没有想过刚才那件事会让赵爱民产生任何不快,“我看着你做的烤猪蹄挺好吃的,想着你说过的那些秘制配方,说不定能做点新花样。”
赵爱民听到这里,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原来如此,何雨柱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只是像平常一样,觉得好奇想要尝试些新鲜的东西。看到何雨柱神色放松,他不禁笑了,“行,等我一会儿。”赵爱民从厨房里拿出那袋刚才从李大爷那里拿到的调料,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香气依旧让他忍不住心动。
他取出一些辣椒粉、五香粉,几种别致的香料,装进一个小袋子里,递给了何雨柱。“这个拿去试试,调料要自己调配,记得慢慢来。”
何雨柱接过调料,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谢谢赵哥,能借用你的好手艺,真是太好了。”
赵爱民看着何雨柱微微一笑,心中的烦躁与不安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看着何雨柱离开,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回屋里时,他忽然想到了李大爷的那句话:“分享,才是完整的美好。”他说这些话时,眼中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深意。赵爱民并不认为自己会像李大爷所说的那样,时常邀请邻居来分享一顿饭。但至少,今天的这一刻,和何雨柱的对话和交换,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舒适。
他坐回椅子,手指轻敲桌面,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人与人之间,虽然存在着许多隔阂和界限,但当这种界限不再单纯只是金钱上的交换时,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容易面对了。也许,自己真的该学会更多的去面对那些复杂的关系,而不是总是想着逃避。赵爱民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开始默默地思考着未来的日子。
赵爱民站在厨房门口,心里还是有些沉默,手指不自觉地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他刚才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那种情绪仿佛是已经沉淀了许久的积压,慢慢地,开始在心头蔓延开来。他没有直接拒绝何雨柱的请求,但他心中其实并不想轻易答应。
“给他调料,算了。”赵爱民自言自语,声音有些低沉,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内心的犹豫与矛盾。回想着李大爷说的那些话,他有些生气自己竟然会纠结于这种小事。何雨柱是自己多年的邻居,平日里来往也算愉快,自己给他点调料,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总有一种微妙的不舒服感,就像是自己对这样一种“交换”本能地有些抵触。
赵爱民走回厨房,开始准备晚餐,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锅里的油开始热了,他拿起菜刀开始切菜,但刀锋在切过菜的瞬间,带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力道。这力道或许并不属于切菜本身,而是他内心的某种失衡。每次切菜时,赵爱民总能集中精神,仿佛厨房里的一切都能暂时遮蔽他内心的杂乱,单纯的切菜动作给他带来些许的宁静。
然而,今天却不一样。
他把切好的菜放入锅中,油炸的声音在厨房里渐渐变得急促,他的心跳也似乎随着这声音有些不规律地加速。面对何雨柱的请求,赵爱民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压力,仿佛这种压力是从某个早已埋在内心深处的角落里悄然蔓延出来的。他有些愤怒,却又无从发泄,只能把这种情绪压在心里。
“给就给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赵爱民试图自我安慰,但内心的焦虑却没有消散。每一次他想要回避这件事,都有一股力量在提醒他,这并不是一个可以简单摆脱的问题。
突然间,厨房的门轻轻被推开,赵爱民愣了一下,回头一看,竟是李大爷站在门口,笑着看着他。
“赵爱民,厨房里忙什么呢?这么晚了,没打算吃晚饭啊?”李大爷的声音带着几分开朗和关切,带着些微的笑意,看起来依旧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