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ll……veig?”恺撒愣了一下。
“Gullveig是北欧神话中的女神,她的名字的意思是‘黄金的饮酒者’,根据传说,Gullveig是引发……”
“不,Gullveig的意思不是北欧神话中的女神,那是——我的母亲的名字。”恺撒打断了芬格尔的话,在北欧神话中的确有一个女神叫作Gullveig,但他们都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
这个名字代表着古尔薇格。
“我的母亲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的体内被放进了一个龙胎。”这句话是卢修斯对帕西说的。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恺撒还是一个孩子。
“她被关在一个医院里。他们就这样把一个龙胎放进了她的身体里。她的体内诞生了龙种。就是这一只。编号……Gullveig。”
“他们在那以后才知道怎么催生龙种。我的母亲是他们的研究材料之一。他们能够在这里豢养龙种都是因为她……他们利用了她的身体,就像龙族历史里那些龙用女性的身体作为孵化的襁褓。龙种诞生的那一刻就是作为‘母亲’的女性死亡的那一刻……”
“土豆……”芬格尔看着眼前的恺撒。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恺撒,他蓝水晶一样的眼睛里泛着血红色的冰丝,狄克忒多握在他的手里格格作响。
恺撒闭上了眼睛。
沉沉地吸了一口气。
“还有什么线索吗?”恺撒问道。
“这里的实验数据在七年前就开始记录了,我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扒干净。我重点查看了那只编号是Gull……veig的龙种,它的编码是‘1’,它在这座实验室里待了大约三个月,它的各项指标在这三个月里恢复正常,这应该代表着它正在苏醒。在所有指标完全正常之后,它的状态被标注为‘Prepared’,也就是‘准备好的’,然后它就完全消失了。”
“它可能被送到了其他实验室,或是……死了。”恺撒说,“Prepared,像不像是,被准备好的,端上桌的菜?”
“Gullveig就是,他们准备好,端上桌的菜。”恺撒说。
“土豆……”芬格尔看着血丝像是虬髯一样在眼睛里生长的恺撒。
“现在的气氛是不是很适合掉两滴眼泪?”恺撒挥了挥他手上的迪克忒多,“小的时候,我经常坐在门口,其实我是在等庞贝。我希望有一天他能把我们带走,离开那座庄园,离开那个白色的冰冷的医院,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最后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弗罗斯特,他举着一把黑色的伞,告诉我我的母亲走了。我疯了,从地上疯狂抓泥土直接丢到他身上,后来我才发现,泥土里还有一朵白色的花,花上还有我的眼泪。”
“我就是把那朵白色的花放进了她的棺木里,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只有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剩下的所有人都是黑色。黑色的伞打在天上,连带着落下的雨水也变成黑色的。我走出教堂,我发现我衣服上的雨也是黑色的了,我有点后悔我没有多摘一朵花了,那样的话至少我的手上还是白色的。”
“从那一天起我没有再哭过,哭是最没有用的事情。与其自己哭,为什么不让别人哭?恐惧、害怕、悔恨、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要死了的哭,怎么能不好好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