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你们一个个的都疯了！”

太后碎碎念叨，“也不知道那孟氏都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元庆帝微顿，一语道破真相道，“依朕所见，怀安不愿意进宫并非孟氏不许，而是担心牛乳中毒的事再次发生。”

“还有便是母后近段时间来，对怀安态度 的变化，让他觉得坤宁宫不再是他避风遮雨的安全之所。”

太后一怔，呐呐解释，“可牛乳里的毒不是哀家下的，哀家也是被人利用了啊。怀安他怎么能怨哀家呢。哀家过去对他那么好，他竟这般忘恩负义？”

“母后！”元庆帝皱眉提醒。

“怀安年纪小，并不知道牛乳下毒背后真相。在他看来，牛乳是皇祖母亲自端给他的，牛乳里的毒让他险些丢了命，他畏惧您忌惮您，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哀家是他皇祖母！我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儿呢。”

“没人否认你们的血缘关系，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深交，光靠血缘关系是不够的。母后也不想怀安以后提起皇祖母，只有敬重没有亲近吧？”

“我……”太后被说的哑口无言。

她当然想要怀安亲近她，不然也不会怨恨孟云裳抢了她在怀安心里的位置。

可现在被儿子这样毫不留情的说出来，她老脸有些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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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生硬的转移话题，“别光说怀安了，你呢，如今后宫空荡，你有什么打算？”

“朕觉得如今轻松又自在，没有女人在耳边叽叽喳喳，这牢笼一样的皇宫都变得舒适起来。”

太后：“……”

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咬牙看向元庆帝，“哀家怎么觉得，皇帝你此番冬猎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元庆帝但笑不语。

太后跟文武百官一样，以为陆元景是在狩猎结束那天，找了个冒牌货代替他，以便促成陷害衡王弑君。

却不知道，在这之前，陆元景就已经偷梁换柱把他从皇宫带走，甚至还把他毒哑不当人。

这些过往太过丢人，他实在没办法宣之于口。

但不说，不代表这些不存在。

陆元景母子的所作所为，足以他们死上百次千次。

他们的账，也总会有彻底清算的一天。

这时太后又说，“哀家再给你张罗着纳些新人如何？后宫清冷，不利于子嗣延绵啊。”

元庆帝面色微沉，他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一想起阿骁那日在御书房跟他说的话，他心里就无比苦涩。

他这辈子，注定要无子了吧？

“皇上？皇上？”

太后见他出神，不由得皱眉，“哀家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纳妃的事，先搁着吧，不急。”

“如何不急，如今你膝下无子，多少人盯着呢。”

元庆帝幽幽轻叹，“母后你知道吗？朕其实很羡慕阿骁。”

“你是皇上，他是王爷，为何要羡慕他？”

“因为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是他一生所爱。”

不像他，就算娶满整个后宫的女人，可是能在关键时刻爱他、护他、陪他的人又有几个？

但阿骁不同。

哪怕他不是九五之尊，哪怕他曾跌落人生谷底，但孟云裳一直不离不弃。

两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并肩作战，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

这样的感情，是他可望不可求的。

……

太后第一次感受他别样的情绪，有心想说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只是叹息一声，“罢了，那就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