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被点到,轻轻摇头,他道,“苻总官兵可不是什么不讲道理之人。”
“司公子说笑了。”苻沉走回到椅子前,他撩起前摆,端坐好,又瞧了一眼姜满,他好声提醒,“姑娘是要去哪?若是没有要紧事,不如回去南疆。”
姜满不解,眉头微蹙,她想要问苻沉什么意思,却被司宴打断。
“苻总官兵这么急不可耐?也得等我回去再说不是吗?”司宴冷声道。
苻沉斟酒,冲着司宴举起酒盏,大声喊道,“既然如此,让我们为司公子饯行!”
底下人见苻沉对着司宴敬酒,他们也纷纷举起酒杯,齐声高呼,“为司公子饯行!”
姜满回头,看了看身后,宴席上的人对苻沉马首是瞻,就连叶震,也在其中。
叶震的脸色有点难看,他知晓司宴。也大概猜到了苻沉在做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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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用力地握着酒盏,手背青筋凸起,微微泛白。冰儿察觉到叶震的异样,凑到他身旁道,“将军,您怎么了?别人看着呢。”
叶震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冰儿,脸色舒缓下来,他宽慰道,“没什么。”
司宴是世家大族的掌门人,自是有大家风范。他举起酒杯,对着众人微笑,一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姜满突然有些疑惑,司宴到底是来干嘛的?他有事瞒着他们。
还有方才苻沉提醒她离开这里,回南疆是什么意思?
姜满想要细想,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苻沉收起和善的笑容,气息突然变冷,他淡淡掀起眼皮,一转不转地盯着司宴,语气里绵里藏针,“听说司公子要和滕氏联姻,我可是害怕到时候你们司氏会出尔反尔。怕的紧呢。”
姜满微愣,视线移到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身上。
司宴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沉声道,“苻总官兵哪听来的?我本人怎么都不知道。”
他端起一杯茶,低头嗅了嗅,赞叹道,“江南的雨前茶,真是什么好东西都让总官兵占了。”
苻沉笑道,“司公子这话说的,这天底下的好东西哪有你们占的多。到时司公子大婚,苻某必定会派人送去贺礼。只希望司公子不要嫌弃。”
晚宴结束。苻沉没有为难姜满,临走前他的目光里还带着几分不舍。
也许是他想从姜满这里听些苻荣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回过上京了,也很久没有见过苻荣。
只不过男人一向杀伐果断,他怎么可能开口挽留去问这等儿女情长之事。
姜满也装作不懂。
她有种预感,或许以后还会再和苻沉见面。
司宴留着和苻沉商议事情,他望着姜满的背影,脸上露出精明的算计。
苻沉冷哼道,“司公子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苻总官兵如何得知我和滕氏联姻的事。”司宴淡淡开口,眼眸里覆上一层寒霜。
苻沉放下酒盏,一动不动地看着司宴,语气低沉,“上京的眼线监视着我,我还不能安排点回去?我最近可是听到不少动静,司氏在北狄加入到他们朝廷之间的斗争了,还打压贪狼帮,想要取代他们的位置。”
苻沉啧啧称奇,“呀呀呀,我记得令尊可没有这个胆魄,司公子真是英雄出少年。”
随后,苻沉又哂笑起来,“北狄的朝纲大乱,难免发生战争。司公子既然能对北狄下手,怎么对大楚人民就心软了?你刚刚是不是动过后悔的念头?”
司宴的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抓了又放,他勾起一抹笑,语气冰冷,“人在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前,总会有负罪感。”
苻沉笑吟吟地看着他,颇为赞赏,“无商不奸,司公子习惯就好。那个姑娘你喜欢吗?”
他没有明指,可司宴知道他说的是谁。
“我那短命的侄子把他最宝贝的东西都交给她了,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苻沉的脸色微变,他又盯着司宴道,“司氏家风严谨,总不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吧?”
司宴保持微笑,微微颔首,“不会。”
苻沉道,“原本我是想把她杀了,好下去给荣儿做个伴。不过我想了想,也许荣儿给她那块流光玉,是想让她替自己好好活着吧。”
司宴垂下眼睑,喃喃低语,“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