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谓的人之权柄,就是能体会人的酸甜苦辣,能想人之所想,欢人之所欢,悲人之所悲,愁人之所愁。本质上,就是令高位者成为一个能体谅子民的人,而不是高悬于庙堂之上的泥偶。听到这,你应该觉得熟悉了吧?”
珩淞深吸一口气,“是『魔神爱人』……”
法涅斯欣慰地看着她,“不错,正是『魔神爱人』。但每一位魔神爱人的方式也有所不同,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旧蒙德那位高塔孤王——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庇安。”
迭卡拉庇安筑起风墙的本意是为了保护子民,但他却不知道子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的爱人方式并没有得到子民的接受,等待他的后果就是政权被子民推翻,成为与人背道而驰的『暴君』。
“而要成为人之执政,只有爱人这一点并不够,还需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不然下场就会是璃月地中之盐下的一捧盐花。”
“赫乌利亚……”珩淞若有所思。
“而你现在,已然满足了两个条件,也已经将四影的力量集齐,现如今你可有打算?”
珩淞沉默片刻,摇摇头,“先将我的职责尽到,再行考虑吧……”
法涅斯并不强求,“嗯,我尊重你的选择。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你是目前提瓦特上,最适合成为第三王座的人。而你若想要救芙卡洛斯,救枫丹人,改变预言,你便只有这一条路选。”
提到芙卡洛斯,珩淞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带了质问,“为何?”
法涅斯:……
祂知晓珩淞问的“为何”是什么。
为何要将厄歌莉娅窃取原始胎海之水的罪孽加诸在所有枫丹人身上?为何厄歌莉娅甘愿身死赎罪,却依旧让罪孽与水之神的神座一并传承下来?
“孩子,我很高兴你有这样一份宽和善良的心,但身为王座,有些事并不是能从情谊上谈的。厄歌莉娅窃取的是与提瓦特生命息息相关的原始胎海,这一罪责,罪无可恕。而因此诞生的枫丹人,只要血管内流淌的一日是原始胎海之水,他们的罪业便一日无可赎清,这是原罪。”
祂的目光看向珩淞,这个祂最为满意的作品,也是祂最看好的孩子,“若我宽和以待,轻易饶恕了厄歌莉娅,轻易饶恕了水之神,那么一切秩序都可能会乱套,因为权威不在。法理无情,便是如此。”
然后珩淞便醒了过来,最后一眼,见到的是法涅斯叹息的样子,应当是对她失望极了。
现在,珩淞看着那扇还没关闭的大门,也是叹息,“但,『父亲』,法理之外,亦有人情。而我,是人的神,不是神的神。”
这便也是她真的不适合当王座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