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记得闭紧你的嘴。”乾开帝挥了挥手,太医如临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苏宁:“皇上!”
乾开帝接受良好,他本身得位不正,拼着一把劲儿,想要做出功绩洗白自己。
对大魏之前的朝代也多有研究,知道有不少皇帝到晚年后迷信巫蛊,求仙问药,求神论道,最终铸成大错。
所以他自己是很不信这些的,至少目前是。
乾开帝:“召太子过来吧。”
苏宁:“...是。”
太子是中宫嫡出,时年三十二,性子仁善又不失威严,地位稳固。
他是由裴余之和宋子安教导长大的,很是尊重裴余之和宋子安,乾开帝对太子也很满意。
之前虽有猜忌,但有裴余之和宋子安在其中周旋,加上太子自身守礼,父子感情倒也不算太恶劣。
“父皇?”太子进来后一丝不苟的行了礼,然后看向乾开帝。
乾开帝召他在身旁落座,拍了拍他的手,“太子也已经长成了,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太子心中心思急转,不知道他的父皇又是抽了什么疯。
乾开帝下一句话更是石破天惊:“太子,朕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朕打算禅位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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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慌乱和不可置信,像是第一次知道,他猛的站起身。
“太医呢?!”
乾开帝扯了扯嘴角,不想和太子在这里表演父子情深。
有余之和子安的真情关切在前,太子的演技就拙劣了些。
好在,太子是个合格的一国储君,余之和子安把他教的很好。
乾开帝拍了拍桌旁的案几,“不必如此激动,先坐下,朕的身体自己清楚,如今我是想和你交代一番。”
太子依言坐下,眸中满是关切之色。
心里怎么想是心里的事,即使双方心知肚明,面上也不能让人挑出错来。
这天下安有三十年的太子?
乾开帝最先交代的是自己的爱臣:
“你的两位老师都是朝之重臣,余之性子沉稳,能力我们也都看在眼里,子安心思单纯,虽有些小脾气但对大魏忠心耿耿,可以作为你的辅政大臣。”
“他们年长你十许岁,又是朕为你择选的老师,朝堂上的事情有无法解决的,记得咨询余之的意见,军队管理的事物,子安很熟悉可以托付。”
乾开帝太知道什么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那位便宜父皇的朝臣,他初一登基便清理了七七八八。
他唯恐太子也效仿他去打压老臣。
乾开帝拉着太子的手,难得亲近:
“余之是无人可比的忠贞之臣,虽作了二十多年丞相,但从不结党营私,裴家也从未仗着余之嚣张跋扈,一向安分守礼。”
“子安也无什么家室,他自小受到算计,性子是桀骜了些,但直率坦荡,他在军中威望虽高,但那是他拿命博的,子安最是忠君,你不必忌惮。”
太子默不作声的听着,嘴角抽了抽,他在心中冷漠的想:父皇对于他的皇子可曾有半分上心?
面上依旧一一应下,他也从来没有升起过动裴余之和宋子安的念头。
君臣相得的佳话谁不想有?
乾开帝看出他的真心,面上也高兴了几分:“余之少年老成,朕一向是把他当做弟弟看待,裴家除谋逆大罪,朕希望你都能包涵一二。”
“安国公的世袭称号已经被朕夺了,沈家门生也皆以贬出京都,朕希望,朕的这两项决策,非必要不要更改。”
太子麻木的点点头,他不知道更多,他只知道宋子安是曾经真假世子的当事人。
觉得乾开帝是在给宋子安出气,不让他们给宋子安添堵。
这般关心,可真是堪比亲子。
太子心里难免酸溜溜的。
乾开帝:“子安脾气大,你该顺顺着,朕一直拿他当儿子看待...”
越说乾开帝越不放心,他与裴余之和宋子安君臣相得三十载,感情深厚。
越是交代越觉得哪儿哪儿都会委屈了他们。
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也不如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