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郎,他最不懂事,赈灾和军饷也敢贪,只是他的嫡女确实貌美,也可惜了,留不得,正是需要替罪羊的时候。
丞相...丞相没贪污,但儿子跋扈,手上沾了不少人命,罢了,儿子赐死,教子无方,革职处理。
大理寺卿,没少误判案情收受贿赂,也杀了。
工部侍郎...流放。
几位亲王...抄家流放。
越琢磨,承恩帝心中越生气,看这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忠良。
都该死!
他习惯性的忘记了这都是他放纵的结果,只觉得这让他颜面尽失。
谁来填补空缺?
皇帝拧起眉毛。
陆逢秋有宰相之才,可用,魏梓刚正,可补大理寺卿一职,韩经纬廉洁奉公精通数术之道,可补户部尚书一职...
总归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大安又不是没人,至于那些小官小吏,加开恩科找些进士补足就是。
规整一番,承恩帝无心立刻颁布旨意,也没对群臣多做安抚。
想到要把贬出京都的人重召回来,承恩帝就有些心梗,都是些和他对着干的人。
直接意兴阑珊的宣布退朝,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有些对帝心颇有研究的臣子心惊肉跳,迅速思索对策,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更多靠着贿赂拍马屁逢迎上意的臣子开始不知所措。
很快一道道旨意从养心殿传出去。
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该赐死的赐死,一时之间,京都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与百姓自不相干。
他们只是听说神明暂居皇宫,又看着一个个贪官污吏被斩首示众,心中自是无限欢喜,对神明感恩戴德,信仰之心越发虔诚。
那些个被皇帝以历练之名贬去各地方的官员也纷纷被召还回京。
他们留任的地方又是送万民伞又是万民请愿,希望他们能留下。
但即使是忠臣良将,听闻有神明坐镇,皇帝有整肃朝堂之意也是分外欢喜,迫不及待收拾行囊返京。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他们处江湖之远已有些年,虽对今上颇有微词,但依旧怀揣着一股忧国忧民之心。
他们自身有才干,但偏居一隅没有施展才华的舞台,只有居庙堂,掌握更多权力,才可以更大程度上帮助万民。
一路上吟诗作赋,一扫之前壮志难酬的愤懑之情,充斥着即将施展抱负的昂扬向上。
沈络已经被册立为了太子,他天生人皇的命数早已被传了出去,无法忍受官场黑暗的归隐贤士竞相出山,毛遂自荐,想要成为太子的老师。
*
皇宫,凌天殿。
裴余之肩头站着一只火色小鸟,正是那天出现的巨大鸟兽,也叫小雀。
如今变成常鸟模样,当真是精致又可爱。
裴余之坐在上首,沈络恭敬的坐在下首。
不过短短半月,沈络整个人的气色便提了不知多少,虽说身量没有蹿高,但面色已经红润起来,穿着量身定制的太子朝服,气质沉静,既有少年人的轩昂又有成人的稳重。
倒也可称一句翩翩少年郎,毕竟是气运子,本身容貌是极好的。
他才十二,便已经被允许上朝参政,虽然如今朝堂上重臣几乎没有,也无甚大事,但也正好让他适应。
等到被召的诸臣回来,朝堂便也能称一句焕然一新。
沈络和他父皇一样聪慧,在处理朝政上尤有甚之,让裴余之在私下里感叹,不愧是气运子。
“尊上,络有一事不明。”
沈络开口问道:“关于蜀州的水利建设...”
裴余之拓印了一份小册子,挥挥手,小册子便飞到了沈络面前。
“自己研究。”
裴余之这么多年来也没教过人,便是他自己从前,也是被丢几本功法自行琢磨。
意识到方才语气态度有些生硬,裴余之又补了一句,“静下心,认真研读,答案自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