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祝玫到底肯叫他一声爷爷,刘子山也希望如果有机会,让祝玫去家里坐坐。
叶墨珲联系了刘卫军,得知几个人今天都回老爷子家里吃饭,于是厚着脸皮就去了。
进了门,刘子山的女儿刘雯热情道,“哎呀,说曹操曹操到,珲珲来了,快进来。”
今天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
刘子山道,“来就来了,还提东西做什么。”
叶墨珲道,“当然要的,这是我爸特地让我带给您的。”
一群人忙不迭招呼他进屋坐。
桌上早就准备了饭菜,等着叶墨珲来吃饭。
刘卫军道,“一看小玫今天就是加班。”
叶墨珲道,“她今天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刚好我就想着过完年还没来拜访过,真的太失礼了。”
刘子山道,“哪里的话,你能来,这心意就已经到了。”
叶墨珲笑着应,问,“看来我选了个好日子,今天各位长辈都在。”
瞿斌道,“阿雯要去岭中一段时间,今天刚好送她。”
叶墨珲问,“出差?”
刘雯道,“协助办案。”
叶墨珲立刻联想到是办陆芝林的案子,于是比了个口型问,“陆?”
刘雯笑着点头道,“珲珲就是机灵。”
叶墨珲想着估计是涉密,也就不问了。
刘雯倒是自己说道,“负责这边一些事情的联络,毕竟在繁都时间长了,也没人比我更合适。”
的确,她丈夫是瞿斌,老爹是刘子山,要动刘雯,也的确要掂量掂量。
叶墨珲道,“应该会很辛苦。”
刘雯却笑笑说,“习惯了。”
瞿斌道,“你家姑姑是测谎专家,比刑讯还厉害。”
叶墨珲说,“所以宋书记挑了瞿叔叔,忠诚担当,非你莫属,在家里经得起考验,在官场上更经得起考验。”
刘卫国大笑道,“当年小雯为了结婚,还特地去岛城、山城培训过。”
叶墨珲说,“这么一说,我有点紧张了。”
瞿斌说,“看来还有事情没交代,是不是偷偷领证了?”
叶墨珲说,“那可不敢,领证要打报告的,卫国叔叔肯定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刘卫国道,“我这属于利用职务便利,探听他人婚姻状况,小雯,就问问这犯法吗?”
刘雯说,“不犯法,但犯规,法条都被你们玩坏了,还党的干部呢,一点都不讲法。”
一家人都笑了。
大伯母钱晓芳掌勺,端了菜出来,招呼大家上桌。
叶墨珲架不住刘卫军等人劝酒,只得倒了。
可刚喝了一杯白的,就接到了女朋友的旨意。
他连忙报告道,“一会儿小玫让我去接她。”
刘卫军说,“你喝酒,过会儿结束的时候,我叫我的驾驶员送一下。”
叶墨珲连忙摆手道,“不用,今天就住市区,明天再回村里,最近庆东外公身体不太好,我们每天都回村里住。”
刘子山问,“他怎么了?”
叶墨珲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刘子山叹气道,“唉,是啊,人老了。他身边人都走了,是应该多陪陪他。”
对于苍老,两位老者应该都有相同的体会,大概更能感同身受。
叶墨珲应了声。
刘子山问了他们春节去京城的情况,得知叶儒平对祝玫很是喜欢,也就放心了些。
刘卫军道,“小玫这阵子在繁星商业,干得风生水起,爸,你就放心吧。”
刘子山点头道,“就希望小一辈的都好,我就好。”
叶墨珲道,“最近渤江空出了好几个管理岗位,小楷有没有考虑去条线部门工作?”
刘楷在江口镇任副镇长也有一段时间了。
现在彭森源出事,叶墨珲想把刘楷安排上来,做安监局局长,虽然压力会很大,也容易得罪人,但刘楷有刘家的背景,不用怕他抹不开情面。
位置就摆在那里,不想办法把合适的人安排上去,就会被周善民乱点兵,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他想提前谋划这件事。
刘卫国道,“现在安监局不好做,我倒是觉得不错,别人不肯去的地方,让他去挑挑担子,实实在在做点事,对他是一种锻炼,别人的闲话也可以少一些。”
刘子山也道,“不错,不过不要一步到位,让他先做个副局长,看看能力。单位一把手,对综合能力要求很高,如果他不适应,副科级要转岗,也容易一些。”
刘卫国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墨珲就坐在刘卫国身边,于是低声在他耳边道,“最近区里开常委会太难了,正常的议题都要被否决,这件事,要请刘叔叔帮忙,找机会和周善民开个口。”
刘卫国沉吟道,“现在的确不是好时候,陆芝林出事,你们章坚今天又自首了,吴四平的案子还在查,江焘也被扯进案子里,已经去市纪委报过到了,赵大志这件事,还得再牵连出一批人来,渤江估计得有一场天翻地覆。”
叶墨珲问,“听说陆芝林丈夫是行贿,那为什么会查到她呢?”
都是一家人,倒也不藏着掖着了,刘雯说,“需要有个人为87师的事情担责任,87师这次案子,已经带进去21个人了,包括政府部门,政法队伍,部队,牵连这么广,没事也得有事。”
叶墨珲问,“是有线索?”
刘卫军道,“墨珲,喝酒。”
叶墨珲立刻明白了。
先借着她丈夫的案子,把她点进去,进了面包房,不疯也得疯。
只要交代了问题,再去关联,把罪名扣在她身上,就能交差了。
这一刻,叶墨珲突然更深刻地意识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
也突然明白,自己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代表的是什么。
他一直嗤之以鼻的家庭背景,的确是他的底气。
江湖风浪急,人情薄如纸。
这其中,有没有宋修和的推波助澜?
也许有。
因为这件事,绝不是由于板上钉钉的证据。
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刘卫国与他碰了个杯道,“墨珲,这年头,一定要求稳。”
叶墨珲将酒一饮而尽。
看着空空的酒盅,他忽然陷入了一种虚无感。
这种虚无感让他想要拥抱一个人。
饭毕,又听了会儿他们的闲聊,叶墨珲起身告辞。
送他出门的时候,刘卫国说,“小楷的事情,我会安排的。”
这句话,让叶墨珲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父亲还可以继续身居高位。
也不知道,他爸退休以后赋闲,能不能适应。
孝子,他肯定是做不成了。
只是这一刻,内心有些感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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