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加快了步伐,祝玫手机响了,她瞥了一眼,是杨南真。
她连忙接了电话,杨南真在电话那头道,“玫老大,这几天千万小心啊!!!”
叶墨珲的手揽在祝玫肩头,将后面来人直接踢飞,然后拉着祝玫往前跑。
可是前面也有人堵路,叶墨珲道,“跳花坛。”
两个人一前一后跳上花坛,这时候还管什么破坏绿化啊,心中念着阿弥陀佛,脚上不带停地往另一头奔。
叶墨珲一直挡在她身后。
这是第二次了,他一直护着她。
两个人一路跑出了公园,后面追来的人不停。
叶墨珲握着电话,用智能语音拨打电话,“打电话给孟岐山。”
孟岐山没有接到。
叶墨珲没有放弃,还是护着祝玫跑,给孟岐山发短信道:我和女朋友被人堵截,在祁泱路滨江公园北门这里。
后面追来的是四个人,两个操着棍子。
好在二人平日里坚持锻炼,这会儿哪儿还管别的,一路狂奔回家。
几个人追到小区门口,保安看到这个情况,也是瑟瑟发抖。
祝玫和叶墨珲刷脸进了小区。
谁管外面天翻地覆,进了门,前后门一锁,才都累瘫在了沙发上。
叶墨珲抹了把脸道,“md,繁都治安乱成这个样子,宋修和倒了霉了接了这么个烂摊子。”
祝玫也瘫倒在沙发上,忽然心里一暖,想着方才他英勇地挡在自己身后的样子。
都说患难见真情,他已经守护过自己两次了。
祝玫贴上了他,吻了吻他的唇,忽然情之所至道,“我爱你。”
叶墨珲被这般温情的表白融化了,他吻了吻她,又抱住了她。
两个人靠在了沙发上,他捧住了她的脸问,“怕么?”
祝玫摇头道,“还好。”
叶墨珲问,“是冲着你来的?”
祝玫想到刚才杨南真的来电,她忽然变了脸色道,“外公!”
两个人立刻都站了起来,祝玫连忙打开手机的监控。
外公最后一次出现在手机镜头里,是一小时前。
祝玫道,“能查到我的住处,肯定公安内部有人。”
叶墨珲道,“这阵子还是每天回村吧,或者让外公住过来,这里小区比那里安全一些。”
祝玫点了点头。
两个人匆忙收拾了一下,开着车回村。
路上,孟岐山回了电话过来。
叶墨珲一接通,孟岐山试探问,“珲珲?”
显然是收到了消息,怕已经出了意外。
叶墨珲道,“是我,孟叔叔,后来他们没追上我们,我们现在在回我女朋友那边的村里,我们担心她家人的安全。”
孟岐山听后道,“我安排人,让他这阵子都住到武警招待所。”
叶墨珲问,“能安全吗?”
孟岐山说,“不安全我就把人换到安全为止,我就不信有些人还能一手遮天了?犯法的不知道自己犯法吗?你放心,这种人现在嚣张,进去了一个比一个怂。”
叶墨珲应了,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孟岐山道,“把地址发给我,我带人一起过去,正好想和你碰个面,很多情况要和你印证一下。”
叶墨珲让祝玫报了地址,孟岐山让穆冠深记下了,各自挂了电话。
到达村里的时候,已是月明星稀。
犬吠声和呼啸的风声,充斥在旷野天地之间。
忙忙碌碌间,元旦已过,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
可期冬尽,春开明宵。
万象更新会有时。
祝玫去开了门,叫了声,“外公。”
祝庆东听到祝玫的声音,疑惑地叫了声,“谁啊?”
祝玫说,“我。”
祝庆东问,“谁?”
祝玫和叶墨珲对视了一眼,叶墨珲道,“前阵子我就发现外公有些忘事,他好几次把小锄头放菜里。”
祝玫心下一沉。
一只灰犀牛,缓缓地向她行来。
而她视而不见。
她最后的,最爱的亲人,其实已经老迈了。
她一下子情难自禁,走过去,埋头靠在了这个男人胸膛里。
叶墨珲抱住了她说,“我怕你难过,就没说,小锄头我每次都给他带回来,偶尔还有手套,有一次,还把喂小羊的草,也打包在了菜里。”
祝玫的眼眶温热,她说,“外公老了。”
叶墨珲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头顶,让祝玫体会着被爱的温存。
叶墨珲说,“玫,春节和我去见我爸妈吧。”
祝玫鼻子一酸,她说,“我想带外公一起去。”
叶墨珲应道,“好啊,我们一起去。”
人生譬如朝露,岁月从不待人。
想到的事情就去做吧,想爱的人就去爱吧,别后悔太多。
站在三十岁的门槛上,她终于看破,人生本就是一趟单程的行路,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因为失去的,永远追不回,她其实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事业比感情重要。
如今,感情比事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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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上对与错,只是自己的选择而已,遵从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最好的结果。
祝玫锁了院子的门。
祝庆东披了衣服下楼来,看到祝玫,笑容呆滞了一下,忽而又清明了。
他高兴道,“妹妹回来了啊。”
祝玫点头说,“是啊。”
当意识到自己最亲的亲人正走向那个归处,祝玫拥抱了外公,也不管他是不是会不自然。
那一代的人,骨子里就不擅长与人亲密,总是很克制压抑自己的感情。
可祝玫知道,再不拥抱,也许下一次,就永远抱不到了。
就像她最爱的爸爸妈妈,一场车祸,就永远的失去了,回不来了。
叶墨珲提了东西道,“先进去吧,一会儿孟叔叔和冠深哥要来。”
祝庆东看向叶墨珲,也发了会儿呆,又笑道,“哦,珲珲啊。”
叶墨珲微笑道,“是啊,外公。”
祝庆东迟钝地指了指祝玫,又指了指叶墨珲,才一拍脑袋道,“糊涂了,你们现在在一起。”
祝玫应了声道,“很快就是你外孙女婿了。”
祝庆东一听,嘴巴咧到了耳后道,“好啊好啊,外孙女婿好啊。”
某人也嘴巴咧到了耳后,然而在祝玫看过来的时候,立刻假装严肃。
祝庆东想了想又问,“要办酒的吧?”
叶墨珲内心为外公举大旗,疯狂打call。
然而看向祝玫的时候,又是一副征求意见的模样。
祝玫默默歪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真想给他装一条尾巴。
收回目光,又看向假正经的叶某人,答应道,“当然要办,包个得月饭庄,把亲戚邻居都叫上。”
叶墨珲道,“京城还得办。”
祝庆东笑得满脸皱纹,却高兴极了,连连说好。
祝庆东方才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才又起来。
祝玫确定祝庆东无事,催着他继续睡,并说一会儿有客人。
祝庆东好客,听说有人来,哪儿肯睡?
一会儿烧水,一会儿拿了各种零食,摆了一茶几。
祝玫也由得他。
只是看他把开水瓶端进来,又拿出去,她看向叶墨珲。
叶墨珲也看到了,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
没一会儿,就听到外头有车辆发动机的声音。
穆冠深给叶墨珲打来电话,“在门口了,来开门吧。”
叶墨珲起身,祝玫跟着一起去开门,门口停着两辆军车,都亮着车灯。
孟岐山和穆冠深,以及另外几位穿着军装的军官、士官都下了车。
叶墨珲同双方做了介绍,把人迎了进去。
但只有孟岐山和穆冠深一起进了门,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
就在这时,一名军官捅了捅身边一名士官。
不远处一辆面包车里,有人。
能看到隐约的手机屏幕光亮。
穆冠深看到了他们的动作,吩咐道,“去看看。”
二人答了声,“是。”
孟岐山瞥了身后一眼,装作没事一般,进了祝庆东家。
祝庆东看到来的是军官,自是一愣。
叶墨珲不想祝庆东担心,对他介绍道,“这位是孟叔叔,他们最近在这边有个考察,正好路过,来看我。”
祝庆东连忙道,“好啊好啊,坐,请坐,我去泡茶。”
孟岐山温和笑道,“老太爷不用客气,你去休息,我和珲珲聊一会儿。”
祝玫于是推着外公上楼道,“你别管了,他们家里事,我陪着就行了。”
祝庆东一边被推上楼,一边还道,“你们就当自己家,别客气,别客气。”
孟岐山抬手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