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珲没有继续说。
陈逢时道,“那可是我最得力的干将,你有福了。”
叶墨珲看向陈逢时,想看出他这句话里言不由衷的成分有多少。
他说,“只是之一吧。”
陈逢时晃动着酒杯不说话。
他们于彼此,是什么关系?
情人、朋友、师徒。
都不是。
一种无法贴切表述的关系。
或者非要清晰的表述。
无非就是:
他爱她。
她不爱他。
她是他的想留而不能留。
而他,大概只是她的一个负累。
让她不能,也不敢心安理得的转身。
明知道,她对他的迁就,只是单纯的利用。
她比他薄情。
可他在感情上的失守,放任了自己的沉溺。
夜色深沉,在海城之巅俯瞰这座城市的不夜盛景。
陈逢时过了很久才说,“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叶墨珲比了个请的手势道,“您说。”
陈逢时说了关于开通港口航线的事。
叶墨珲听了之后道,“这还涉及到海事局。”
陈逢时道,“是,我知道,但先要请港口管理局帮忙。”
叶墨珲说,“港口的事情事不难,海事开辟航线是难事。”
商人做生意,没有大老爷们通融是不可能的,但找谁通融,怎么通融,会不会反过来把自己带沟里,都是学问。
这件事,陈逢时早就瞄准了叶家。
托叶家办事,不论成与不成,事必有回音,这在当今社会,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优秀品质。
陈逢时道,“在叶家也不算难事吧?”
叶墨珲笑了笑说,“的确。”他大伯以前管过海事局。
陈逢时说了句,“多谢。”
不愧是商人,强买强卖的水平也很高,自己都没有答应呢,他这就谢上了。
开通一条货运航线,陈逢时可以说是躺着收钱。
陈逢时却说,“渤江的项目赚不到什么钱,没有人口和周边产业的支撑,房地产是卖不出什么价钱的。”
叶墨珲晃动着红酒,说,“饮鸩止渴也得止,产业培育需要的周期太长,远水解不了近渴,但未来,产业肯定也要发展。”
陈逢时抿了口酒,忽然问,“等你离开渤江了,以后去异地任职,她怎么办?”
叶墨珲说,“商量着办,这件事眼下尚未发生。”
陈逢时站起了身,打算结束这场谈话。
他说,“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但我看过她最狼狈的样子,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叶墨珲看向他。
陈逢时说,“她发起酒疯来挺可怕的。”
叶墨珲说,“没关系,我会陪着她。”
只是这样一句话,陈逢时已然觉得,酒还未喝,就已品尝到了苦涩。
忽然想到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有太多事挤占了他的时间,不是工作关系,他们没有理由彼此陪伴。
他身边,也不适合出现一个没有身份的女人长久陪伴。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有做不到的事。
陈逢时的手指,敲击了一下高高的桌沿。
不想再继续话题。
因为叶墨珲每说出一句话,都仿佛是在向他无声的炫耀。
他不喜欢这种挫败感。
于是,陈逢时举了杯,抿了一口酒。
这酒的涩味不重,却在口中许久不散。
他比了个手势说,“祝好,不送了。港口的事,我会让专人去渤江同你汇报。”
叶墨珲于是也举了举酒杯,抿了一口,然后放回到桌上,说了声,“多谢。”
叶墨珲从另一侧的门,离开了包间。
陈逢时回到沙发那边,继续同合作伙伴谈事情。
可惜了这一瓶2万多的拉菲。
两个人不过才喝了几口。
等陈逢时谈完工作,已是夜半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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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逢时望向手边的酒,端起,又尝了一口。
依然是微微发涩的口感。
Ryan走过来问,“陈董,准备回房休息了吗?”
陈逢时起身,走到落地玻璃前。
站在这座城市的巅峰俯瞰如蝼蚁般的众生。
外滩边的游人,也看不到海城之巅立着的人。
不过是,站在不同的位置看这个世界。
彼此都很渺小。
一样的喧嚣。
也是一样的寂静。
他说,“明天和珂生董联系一下,关于和飞象集团合作的事情,可以考虑。”
他管他爸叫珂生董。
Ryan有一瞬间的愣怔,但跟随陈逢时这么多年,职业本能让他时刻保持着专业。
他道,“好的陈董。”
陈逢时又道,“还有,明天上午让公关部过来开会。”
Ryan试探地问,“具体讨论什么内容?”
陈逢时道,“和飞象集团的深度合作,包括——”
他微一停顿,才说出了两个字,“联姻。”
Ryan虽然内心震动,依然应了声是。
陈逢时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他孤独的背影,站在270°的落地玻璃窗前。
海城夜色之中。
风声呼啸,高楼广厦,更显寂寥。
景色再美,无人共赏,终究遗憾。
她有新的爱人了。
一个可以给她全部的人。
而他能给的。
是让她不必再容忍他,也不再为他受困。
他又喝了一口酒,让生活助理为他安排一个技师到他的公寓等候。
忙了一天,他需要放松。
她到底不是专业的技师,技术也并不高超。
只是他喜欢她,所以想要被触碰,哪怕不能拥抱。
一杯酒饮尽,他放下空杯。
不甘心又如何?
不是所有心想,都会事成。
叶墨珲回到酒店的时候,祝玫刚洗了澡,她坐在沙发边发着呆。
如果是以前,她应该在陈逢时的豪华公寓,或者是瑞珂的董事长办公室,给陈逢时按摩放松,顺便读一本陈逢时想听的书。
六年多的习惯,这两年渐渐变淡。
像陈逢时这样的一位大老板,对普通人来说,能与他有关联,就足够有幸了。
能得他青眼关照,更是机遇难得。
只是,祝玫明白。
陈逢时这样的人,有太多选择了。
她不想做谁的之一,她也不想为了高攀而委屈自己,长期压抑。
她只想轻松愉快地,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平凡的一生。
哪怕这份喜欢,也是平静的。
门铃响了。
祝玫透过猫眼,看到了自己正在等待的人。
原来已经这么喜欢他了,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心上,已开满了花。
和他在一起,很轻松。
出差这些天,她想他了。
她扑进了他的怀里。
他张开了双臂,带着11月的夜晚,寒冷的风。
她仰头,看着他好看的一张脸,一脸关怀地问,“离婚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叶墨珲正想炫耀自己击退情敌的战绩,听到这么一句,一脸懵。
祝玫说,“害我担心自己是个第三者,担心了好久。”
说着,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说,“差不多担心了三个小时。”
叶墨珲问,“能不能正常点?”
正常不了半点。
叶墨珲道,“不算是结婚。”
祝玫嗯了一声道,“你别告诉我,你和她有名无实,没有感情吧?”
叶墨珲说了句,“是。”
祝玫踮起脚,敲了敲他的头说,“你把脑子里的水倒干净再回话。”
叶墨珲进了门,关了门,吻了吻她说,“真的没有。”
祝玫说,“我查过了,孟岐山,嗯,官还挺大的。”
叶墨珲说了声是,并道,“关系真的很简单。”
他抱着她,贴近她,半分都不想撒手。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带起祝玫一阵麻痒的感受。
他说,“玫,我和盂兰只是兄妹,我们甚至连牵手都牵不了,我对她没有冲动,她对我也没有。也试过要过夫妻生活,但是没有办法,我们连接吻都不能。”
说着,他的吻,落在她的侧脸,她的耳畔,她的脖颈,他的呼吸带着欲望,他说,“我没有办法对她做这种事,可是看到你,我就会想,这几天分开,我每天都在想要做这种事。”
祝玫的睫毛颤了颤,她笑着说,“我也想。”
叶墨珲说,“可是陈逢时不那么想,他喜欢你。”
祝玫“哦”了一声问,“所以呢?他要你帮他解决什么麻烦?港口?”
叶墨珲本还想卖关子,吃个醋什么的,可是玫小姐不给他机会。
他问,“你怎么知道?”
祝玫笑了笑说,“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陈老板对我是很好,但也不过是个甜点,赚钱才是他的主菜。”
叶墨珲说,“未必。”
祝玫挑眉望他。
叶墨珲说,“男人都现实,知道你对他无意,自然就换另一种交往方式了,利益的往来更实际,对男人来说也更舒适,不是吗?”
祝玫只是双手环抱胸前,笑了笑说,“所以呢?你为什么愿意帮他?”
叶墨珲说,“因为我这人傻,我想要爱情。”
祝玫笑了。
她又问,“你跟他说了什么了?”
叶墨珲说,“手下败将,懒得多说。”
祝玫啧啧一声道,“你赢他什么了?”
叶墨珲说,“赢了你啊。”
祝玫道,“他可是千亿总裁。”
叶墨珲说,“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不是照样拿不下你吗?”
祝玫说,“你挺会往我俩脸上贴金的。”
叶墨珲道,“什么叫贴金?999千足金,妹妹全世界最好。”
祝玫问,“哪个妹妹?”
叶墨珲说,“英台妹妹。”
祝玫说,“梁兄,小心啊,别把自己往悲剧里套。”
叶墨珲拿了个杯子喝了口水,然后作势要把自己装进去。
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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