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叶墨珲心情忽然很愉快,老老实实地先给殷赉打了个电话。
秒接。
叶墨珲问,“在干嘛?”
殷赉,“你让我先穿一下裤子。”
叶墨珲无语道,“这光天化日的,你别是在做对不起”,然后听到了冲水声。
好吧,他打得不是时候。
他问,“我有一个朋友想邀请你到渤江来看看,你来吗?”
殷赉问,“什么朋友?女朋友?”
叶墨珲觉得自己脖子有些发烫,他说,“普通朋友,工作上认识的。”
殷赉道,“你不能说是同事吗?”
好像也不是普通同事。
叶墨珲道,“就是朋友。”
行吧,殷赉道,“最近在阿兹坦出差,我让财务总监去你那里,再介绍其他几个供应商过去吧。”
叶墨珲说,“那就多谢了,国庆京城见?”
殷赉应了好。
祝玫挂了叶墨珲的电话,心情也很愉快。
距离指标零的突破,应该是近了一步。
她又想到了徐怀敬,于是给徐彦也打了电话。
徐彦说,也可以找点政协委员来帮忙,不过徐彦觉得这指标派得也太离谱了。
她刚来,能招什么企业?
祝玫倒是问他吕忻为人。
徐彦道,“那天我爸请客吃饭,他不赏光,你就该懂了。”
看来,吕忻的口碑,的确不如何。
祝玫打了两个电话,举着手机,整理这阵子联系的企业,又和各个镇里的招商中心联系,看后续跟进。
她坐在办公椅上,转着笔,晒着窗外洒进来的太阳,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惬意。
仿佛回到了家乡,生活节奏都变得慢了。
刘宇飞进来了,见只有祝玫一个人,问,“其他人呢?”
祝玫道,“不是开会就是招商。”
刘宇飞问她,“你的指标完成咋样了?”
祝玫道,“还没呢,一个都没着落,你今年几个指标?”
刘宇飞道,“我勉勉强强完成了。”
祝玫看着他嘴上说勉勉强强,实际上得意洋洋,吹捧道,“果然是高手啊。”
刘宇飞笑了笑道,“混久了呗。”
祝玫问,“你手上还藏着不少吧?”
刘宇飞道,“哪儿有啊,能完成就不错了。”
祝玫说,“你有诀窍吧?”
刘宇飞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就是个人努力。”
祝玫内心想着这人挺虚伪,伸了个懒腰,转着椅子,倒是没接话。
刘宇飞道,“该贴秋膘了,下周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祝玫说了声好,并问,“还叫别人吗?”
刘宇飞说,“把你弟叫出来呗,我再叫几个关系不错的,也给你认识认识呗,关系熟了以后好办事。”
看来刘宇飞知道了徐彦的背景,想要搭天线。
小算盘打得真响。
祝玫并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祝玫说,“我弟不一定叫的出来。”
刘宇飞表情一顿。
祝玫看出了他的失落。
这种人,只能他占别人便宜,不能别人占他便宜。
祝玫笑道,“不用你请,我来请吧。”
刘宇飞连说那怎么好意思,祝玫说,“反正先约,谁买单再说。”
刘宇飞说了声好,并道,“总是我来请的嘛。”
祝玫听了,只是笑笑。
鲁得胜因为有徐怀敬的关照,对祝玫也很上心。
得知祝玫被派了20个指标的时候,他就想,这肯定是吕忻在故意整祝玫。
当时局办公会上他就提出过,可是吕忻道,“祝玫原来在企业干过,据说能力很强,20家我认为不是什么问题。如果她完不成,就证明确实能力不行,试用期也不用过了。”
鲁得胜听了这话,也明白,全年招商指标完成情况不佳,现在是能完成一个是一个。
另外,估计有人打了招呼,希望明年局里招录新人,偏偏今年满编了,明年要有岗位,或者调人出去,或者就是三个新来的试用期考核不通过。
鲁得胜担心祝玫完不成,被吕忻挑刺,因此特地带着祝玫,让她多联系一些企业,看看有没有能落地的。
这天上午,祝玫陪着鲁得胜,带着一家企业去新江管委会对接项目。
刚出招商局的办公楼,手机微信上就收到了一个人发来的好友请求。
祝玫刚加上,对方就发来消息说,她是新江管委会办公室的,今天区委书记临时说要去他们那里调研,可能需要他们等一会儿,让祝玫把车牌号报备过去,她先帮着登记。
祝玫于是说好,把自己的名字,电话,车牌发了过去。
对方许久没回复,等她车开到了,门口却说没有报备。
她正要给那人拨语音的时候,后面就开来了好几辆公务车,为首一辆闪了闪大灯。
祝玫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黎沐风。
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然后,目光交错。
时光倒回十多年前。
一样的一双眼,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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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望彼此,仿佛不相识的路人。
祝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握了握,挺直着背,重新打开车门,上了车,把车停到了一边。
加了微信的人给她打来了语音问,“你们到了吗?”
祝玫说到了,并表示正在门口。
而黎沐风,早就陪着一众人上了楼去了。
曾经相爱过这件事,早已是十多年前的一桩旧事了。
祝玫觉得,不该再想。
等约好了的企业也到了,新区分管招商的副主任来同鲁得胜打招呼,还表示很抱歉,“周书记是早上临时决定要来新区调研的,那几块地卖不出去,领导比较急,让你们在门口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鲁得胜摆摆手,还说如果不方便,让他去忙吧,他们同具体业务科室对接就可以。
鲁得胜不想再遇领导,匆匆谈完,就要带着企业去现场看看。
而祝玫跟着出了办公大楼,在门口,遇到了多年不见的同班同学,鲍淑娣。
鲍淑娣看到祝玫,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问,“祝玫?你怎么在这里?”
祝玫瞥了眼停车场里停着的公务车,不想在此刻,叙什么同学情。
太过难堪了。
曾相爱的男人,成了别人的丈夫。
当年,高调个什么劲?
那时候年轻,做决定总是轻率。
轻率的相信,他们可以永远。
又轻率的放下,去奔赴人生的广阔。
当他们之间的如今,只能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时候,问自己一句后不后悔,好像并没有什么意义。
心里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