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顾溪东夜栖方诺溪窗下(1 / 1)

方诺溪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夜已深,人未眠。

顾溪东躺在那间憋屈的茅草屋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眼睛一闭上,一幕幕血淋的画面就浮现在眼前:把酒言欢的兄弟,转眼间就被敌人的弯刀割了首级;把酒言欢的兄弟,笑语晏晏地把匕首插进同胞兄弟的心脏;把酒言欢的兄弟,转眼间把军情出卖……

自己的母亲,那个整个村子都讨厌的老妇人,嗓音喇叭似的,每一天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

他想,自己真的是亲生的吗?当得知自己生病了时候,就把自己都进一所又破又旧的,在风雨飘摇中的茅草屋,让自己自生自灭。为了帅锅,还耍阴谋给自己多看了两眼的姑姑,还好意思要认亲礼。

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怕,从小,自己就是夹缝中求生存,经查被打骂,导致自己一看到母亲那撒泼打滚,骂天骂地就心烦意乱。

现在,看到血就发癫……千丝万缕,心中憋着一股气,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好久没有合眼了。

喏喏!你就是我的药!

越是想睡,脑海里就越是浮现出方诺溪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烙在脑海似的,如此清晰,如此真实,让他根本无法忘怀。

回忆如汹涌的浪涛一般,将他席卷其中,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挥去。

夜风习习,月明星稀。夜幕笼罩下的大地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这份宁静。

顾溪东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但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无法平静。无数的思绪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无比烦躁。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煎熬,翻身下床,穿上靴子,披上大氅,然后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外,开始狂奔。

他的脚步沉重而急促,像是要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但他就是停不下来。他只知道,此刻的他需要释放心中的压抑和痛苦。

他沿着乡间小路奔跑,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和凉爽。月光洒在他身上,照亮了他前方的道路。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甩在身后。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并没有停下。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继续向前奔跑。周围的景色渐渐模糊,只剩下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顾溪东终于放慢了脚步。他停下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房屋,没有人烟,只有一片荒芜的田野和远处的山峦。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着。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但他并不后悔,因为这一路的奔跑让他暂时忘记了心中的烦恼和痛苦。

休息片刻后,顾溪东站起身来,望着远方的山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他决定不再逃避,而是勇敢面对生活中的困难和挑战。

于是,他转身踏上归途,步伐坚定而有力。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走向属于自己的光明。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已经飞奔到了方诺溪的家门口。这里的村民并没有设置任何围栏,整个院子都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他如同一只在黑夜中潜行的狸猫,脚步轻盈得几乎听不到一丝声响。凭借着敏锐的气息感知能力,他顺利地找到了方诺溪房间的窗户下方。原本他打算直接翻窗而入,但却无奈地发现,这扇窗户实在是太小了,只有巴掌大小的一个方格,而且还被牢牢地钉死了。

进不去,又怕被别人知道,他只能无奈地靠在窗子下的墙边上,敛神凝气,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屋内的人的一举一动。此时,他心中的焦躁不安就如同放在冷水中的热锅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也逐渐冷却下来。

当心安顿下来后,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开始感到眼皮沉重,无法抵挡这股强烈的睡意。于是,顾溪东紧紧裹着身上的大氅,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然后,他双手抱膝,把头轻轻地枕在膝盖上,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