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王嬴稷赶到惠质宫时,便看到了聚拢在惠质宫周围的秦锐士。
见到秦王前来,秦锐士连忙恭敬行礼,让开道路,同时将惠质宫中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于秦王。
“什么?你是说刚才那天空异象,是神鸟所为?”
“还有地龙翻身?!”
秦王有些难以置信,看向禀告的秦锐士。
“回王上,正是……神鸟之故!”
秦王不再看秦锐士,而是大步走进了惠质宫之中。
随即,他看到了原本典雅精致的惠质宫,却变得一片狼藉。
在庭院正中央,出现了一个深邃地洞,靠近之时,甚至能够看到洞中有流水的声音。
“这……”
秦王有些后怕,他难以想象,这个洞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但是很明显,如此巨大的改变,也只有神鸟才能够做到了。
还有,如此大的洞,究竟是如何形成的?如果讲打洞的即将用在人的身躯上,恐怕……
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白止,同时,也注意到了在庭院之中不停乱逛的踏雪。
白止自然也看到了秦王,对于秦王的到来,他自然不意外。不过对于变得一片狼藉的庭院,白止却有些尴尬。
毕竟,公主夏刚刚离世不久,而现在却将宫苑弄成了这副样子。
“敢问师父,这是……”
秦王指着地上的深洞,不禁问道。
“……神通所致……”
白止回答道,然后接着说道:“对此,王上你尽管对外宣称是神鸟神通之故!”
地龙翻身,天地异象,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幕,却是因为秦国神鸟。
而他国之人知晓了,恐怕会因为神鸟而对秦国心生忌惮。
秦王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恭敬地对着白止深深一揖,“多谢师父……”
“既然没事儿了,王上可以离去了!”
白止赶人。
“好!”
秦王点头,随即看了眼地上的神洞,有道:“寡人会安排人手来堵住这个洞……”
……
看着秦王离去,白止心中又有所悟,看向庭院中的踏雪,沉吟片刻,随即安排道:“你在庭院之中看着,莫要让人进入宫室之内,打扰到我!”
白止认为自己需要沉睡片刻,让自己的身体处于休息之中,好完成接下来的成长。
踏雪听到白止的话,歪着头看着白止,突然上前几步,来到白止面前,似乎想要用马头去蹭白止。
但是却又止住了。
“放心,我只是沉睡罢了,之后还会醒来!”
白止知道踏雪想的是什么,于是安慰道。
踏雪将信将疑,不过还是点头。目光看着白止进入宫室之内,陷入沉睡之中。
……
外界。
五国局势纷纭,赵国被灭之后,原本的六国之间的微妙关系似乎被打破了。
这一次的五国联军,似乎是真的欲要攻破秦国都城咸阳一般!
恰此事,秦国国力已经在赵国战场上消耗殆尽,已无力应对接下来的五国联军。
面对五国联军攻势,秦国节节败退,曾经从魏、韩两国之中获得的城池,再次丢失!
而此时,五国联军竟然向秦国提出无理要求,他们自知赵国已经被灭,且赵国宗室被秦国尽数斩杀,赵国社稷,已经没有重现的可能。
于是,他们提出,让秦国交出秦国武安君白起,交给五国,如此也算是为赵国宗室报仇。
但是,对于五国联军这个要求,秦国岂能不知这乃是他们的离间之计!
无论秦王答不答应将白起交给他们,秦国朝堂之中、咸阳城之中、秦国之内,必然会有人意动,随后对武安君白起心生怨恨。
与此同时,无论秦王是否答应,都是两难境地。
不答应,置秦国诸多城池、百姓、秦国社稷于何顾?
答应,那于有功之臣又是如何心寒?!
…………
武安君府,一个在诸多达官显贵之中也显得普普通通的小院落,白起身着普通的服饰,看着庭院之中枯叶飘落。
又是一年过去了,而六国联军陈兵于秦国边境,时刻蚕食秦国城池、疆土。
而秦王此时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庭院之中,似乎是一片净土。只有一个老人坐在庭院里的亭台下,静看云卷云舒。
一片还保留着绿色的落叶从枝头上不舍得断落,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在了老人身前的长条桌案之上。
一旁,一盏清茶散发着氤氲热气,同时还有几卷竹简,一卷竹简展开,那是线条优美的文字。
“你真的如此决定了吗?”
此时,庭院旁边的游廊之下,一身着同样简单服饰的妇人走了出来,头上的发丝丝丝灰白,被一雕刻有繁复花纹的木簪束缚,
白起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是啊!只能如此……”
白起沉默,端起桌案上的香茗,想要饮尽,不过刚刚到达嘴边,却又被放了回去。
“如若镇国公主仍在,面对比如景象,应当会有应对之法吧?”
后面的妇人走了过来,坐在白起桌案对面,轻轻倒了一杯香茗,如此说道。
“镇国公主……”
白起轻叹一声,“镇国公主薨逝,而陷阵营也消失了……”
陷阵营的练兵之法,白起已然也知晓,可是知晓又如何?再也不能练出曾经的那支陷阵营了。
而曾经的陷阵营,也早就已经战死在了长平之战之中!
白起回过神来,看向对面的妇人,脸上带上了羞愧之色,“最对不起的……便是你……”
“无妨……”
妇人听到白起的话,手中端着香茗的手猛地一顿,随即露出一个衷心的笑容。
“没事儿的……”
妇人还是不甘心,苍老的眼角终于挂上了泪痕,看着白起,“不能请神鸟现身助秦国度过此次之难吗?”
“神鸟已经沉睡,即使不沉睡……”
白起摇头。
随后起身,拿起一旁已经被枯叶覆盖的秦剑,走向落叶飘零的庭院之中,随即驻足,回头再次转身深深看了一眼亭台之下的妇人。
而妇人,却已经泪流满面……
秦昭襄王五十年,十一月,秦国武安君白起于府中自刎而死,以谢赵国宗室在天之灵。
秦王闻言,悲痛不已,派人收敛武安君白起之尸身,以国礼葬之。
与此同时,派使者通知五国联军,言武安君白起已然身死谢罪,望五国联军速速退兵!
然而,五国联军听闻白起之死,却无任何退兵之意,反而增兵秦国边境,再次行攻城之举。
秦王听闻,怒。心中悲痛武安君之死。
…………
白止睁开了双眼,看向周围,发现自己在惠质宫中的宫室之内,才逐渐逐渐回过神来。
首先,便是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对礼之一字的攻伐之术,运用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礼”之一字的攻伐之术,已经不是原本的粗暴的轰杀,将大地怼出一个深洞。
而是更加细致、精准的掌控。
伸展翅膀,算是伸了一个懒腰,白止随即飞出了宫室。
惠质宫庭院之中,原本被神通打出来的深洞也已经消失,至于踏雪,仍然在庭院之中闲逛。
白止也知道,每天它都会被侍者拉出去,在秦宫之中的校场之中奔跑几圈。
不过即使如此,马儿原本就向往广阔的天地,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却也格外拘束。
看到白止出来,踏雪当即惊喜的打了一个鼻响,然后跑了过来,侧着头盯着白止看。
看了一眼周围,又是秋日,梧桐树似乎比曾经更加高大了,落叶落在地上,却并没有多少,显然,是有侍者经常洒扫。
“过去了多长时间?”
这时,有两个侍者进入,手中拿着马料,似乎是想要喂踏雪。
看到神鸟的身影,以及听到神鸟的询问,他们连忙恭敬地回答道:“回神鸟,神鸟已经沉睡了一载!”
“才一年吗!”
白止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一次过去这么短的时间,不过随即又释然了。
“毕竟自己并没有进入深度沉睡,不像上两次,是真正的蜕变。”
白止回过神来,安慰踏雪几句,随即身影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两个使者见此,不敢多看。空留踏雪在庭院之中希律律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