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馋猫飞跃跳向一棵松树,哆嗦的伸向了那里,森林、草丛、或是泉源。
馋猫找到了一条宽阔走向森林之路,开辟了一片辉煌的隐秘之地。
并在那里感觉到永生难忘的奇妙幻觉,馋猫抓到一只老鼠,又似一条滑向泉源的小鱼。
那是一眼温泉。
清澈的泉水汪成一个小潭,泛着涟漪,一圈一圈地不停扩散,还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泉水是温的,馋猫一次次把爪子伸进去,捧起泉水,好想替金城市戈壁洗去它的寒冷。
滑到草丛小鱼就跑了,那是一次失败的肌肤相亲,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男人。
祁连雪点亮了一盏魔灯,把人间的郭燕燕引入歧途,那里无尽寒意透入骨髓。
每当夜幕降临,徐兰花在卧室,祁连雪不敢打开台灯。
不为照亮自己的路,而是想象着它毁灭的那个女孩,是否也像现在的妻子,开心的生活。
他祈祷,给远方的郭燕燕带去一份祝愿。
他祈祷,人人都摆脱贫穷这个恶魔。
他打不开心结,祁连雪在徐兰花面前有一种骨子里的自卑。
爱神的金箭射中祁连雪的心房,他第一次尝到爱的滋味。
那个纯如水的女孩在哪里?
金子总有闪光的那一刻,徐民意一次偶尔到化工厂考察,在造气车间无意看到报表上娟秀的字体仿宋体。
他借调到市委,自此祁连雪踏上了通往天际的云梯。
他才有了平步青云的机会。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如果你高不可攀,那么就诋毁她,出一口恶气。
可郭燕燕用自己的餐票给祁连雪买好吃的,他又找不出理由诋毁郭燕燕。
人在社会变革中,只是飘零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命运不由自己掌握。
郭燕燕妈妈柳叶眉在文革中自杀,爸爸郭普难又在夹边沟农场饿死,是郭老汉收留她,勉强高中毕业。
后来爸爸,妈妈平反昭雪,落实政策,她才是国家正式职工。
我不是菩萨,我只是一个贫穷的乡下孩子,我要实现自己的抱负,祁连雪这样安慰自己。
他抛弃郭燕燕,不,那不叫抛弃。
年轻人谈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祁连雪并非是一个情歌浪子,他是一个普通人,有选择恋人的权利。
祁连雪和郭燕燕的命运就这样阴阳差错。
你的爱已经还你,我再没有别的爱,你的爱已经还你,我也失去了我的爱。
我不要海誓山盟,只要嘴唇出于真情,你只要给我一个亲吻,我会回报一千个吻。
人已经不是郭燕燕,爱也不是那个爱。
此时的徐兰花已撩起欲望,“连雪动”。
原来祁连雪停止了动作,把他的那东西抽出来,潜意识把徐兰花当成了郭燕燕,他怕郭燕燕怀孕。
世界上所有的美感,其实是一种陌生感和遥远感。
徐兰花喃喃的私语声,这是自己的妻子,是受法律保护的妻子。
两人相拥在被窝里,女人的心是敏感的,“连雪你在想她吗?忘记过去吧。”
“我想谁”
“郭燕燕”
“扯淡”
“连雪,你的过去,我不介意。只要你现在对我好,你对我的爸爸是真心的。”
一个退休的老市委书记的生日,已没有利用价值,再加上徐民意的孩子,也没有显赫的背景。
祁连雪完全可以找一个借口,让妻子和孩子去,他可以不去。
“你爸爸是我的引路人,有些事可以忘,但有些情不能忘。”
“就算你不是我的妻子,我也得去。”
夫妻之间能和谐的生活,主要不是爱,而是用心倾听夫妻最阴暗的一面。
关注痛苦往往比关注快乐难得可贵,夫妻之间无法理解,那就谦让。
知道你的阴暗面,依然还爱着你,这就是婚姻。
没有哪桩婚姻是完美的。
不知是祁连雪扑朔迷离的过去,还是祁连雪的权利,总之祁连雪更加迷人了。
这身肉,怎么鼓囊囊的。赘肉,赘肉……
夫妻俩嬉笑着。
“连雪,跟你说个实话。”
“你没看见我家冰莹在家里横行霸道,在外面怯懦畏畏缩缩。”
“孩子在家里嚣张,你也是市长了,冰莹对你的吼,我都看不下去了。”
“孩子还小。”祁连雪幽幽的说。
“你别拿孩子小打掩护”可再强大的父母,对孩子的残疾也无能为力,祁冰莹行为乖张,恣意妄为蛮不讲理。
祁冰莹孩子是这样想的,得罪同学,会讥笑他身体的残缺。
得罪亲人,他们却不会伤害她,对唯一唯一保护她的亲人肆意践踏。
一个爸爸知道自己孩子未来生活的艰辛,他才忍让。
即便是孩子祁冰莹蛮不讲理,他也能包容她的行为,因为爸爸对孩子无保留的爱。
他的人生可谓飞黄腾达,可作为爸爸最悲情最苍凉的一面,无法展示。
掌权者,也有其脆弱之处。
“我们再生一个吧。”徐兰花眼泪摩挲着。
教者天子,不教者亦天子,君君臣臣乎?
教者尧舜,不教者桀纣,为师之道乎?
历史也逃不过怪圈,掌握国家一流教育资源的帝王家,成才的太子凤毛麟角。
况且一个普通的孩子。
“只要孩子本质是好的,就是好的,”祁连雪抹去了徐兰花的眼泪:
“不哭,认命吧,上天给了我们一个残缺的天使,我们要倍加珍惜·····”
冰莹右手的残缺,爸爸的溺爱,有时会蒙蔽冰莹的双眼。
前方的路离孩子越来越远,成为一个气球,终究被路上的荆棘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