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满囤几人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抖擞的挖开窑门,准备抱炭出窑。他们顾不上窑里散出来的热气,扒开底部的出炭口,抱出热乎乎的木炭。
炭窑里都是灰尘,热的难受,至少有四五十度的温度。纪永灵在窑口都觉得闷热难耐,但是纪满囤几人却顾不上苦和热,一趟趟取炭出窑。
不一会儿,几个人都是一身汗、一身灰、一身黑,鼻孔、嘴里都是黑灰。
尽管如此,看着这些黑炭并没有像自己担心的那样烧坏或者烧成灰烬,他们几个都是龇着牙咧着嘴直笑,活像黑人牙膏广告里的“黑人”。
牛里正和纪老爷子看着这一笼一笼码整齐的黑炭,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地里庄稼获得了丰产一般,也是高兴的直搓手。
纪永灵轻轻拿起一根根木炭,仔细看了看,见有些炭上还留有炭头。要是用后世现代化生产标准来看,肯定是不合格的,卖不上钱。
但几人都是瞎子点灯头一回,能烧成这样已经是很不错了,以后再慢慢摸索呗。
毕竟纪录片里烧炭老师傅也说了,‘烧木炭这门技术活,全凭经验!木炭要想烧的好,只有自己实际摸索才能熟练掌握好这门技艺。’
牛里正问:“满囤、广全,你们算了没有?这一窑装进去多少木头,出产了这么些炭?”
纪满囤嘿嘿一笑,说:“里正叔,这一窑烧下来,大概有四五百斤左右。我们装进去的木头湿些,算下来大概四五斤木头能烧一斤炭。要是按往年县城里头木炭一秤(十五斤)一百五十文上下,那这烧炭的生意就能做,比往年我们担硬柴去县城里头卖划算多咧。”
牛广全也笑道:“就是,爹。你忘咧,年时(去年)过年前最后一个集,咱俩去城里头问,人家一秤木炭要两百文哩。”
牛里正满意点头,对纪老爷子说:“老哥,这下咱这几个老伙计也就放心咧。”
纪老爷子也很高兴,不过他还是提醒道:“嫑忘咧,这一窑炭咱先前说好的,当作是给村里的公产,要发给各家各户哩。”
牛里正笑笑,说:“忘不了。等会儿从沟里上去,就喊家家下来人分炭拾炭,咱今年也学城里头的人,洋火一回,烧几根炭烤火。”
牛广全拍拍肩上的黑灰说:“爹,先嫑急,等我几个先称好,分匀。吃过晌午饭,你再让人下来担。”
牛里正点点头,说:“能成!你们心里也嫑有啥不舒服,这都是咱先前说好的。再说,交了公产,其他谁家都不能再动这沟里的树,也算是给你们一份保障。”
纪永灵看着纪满囤等人抬秤杆子给一笼一笼木炭称重,突然想到,纪满囤他们完全可以做批发商,只烧炭,其他村里人或者贩子想要买炭去卖,就过来自己担或者拉。
她把这想法和纪老爷子等人一说,牛里正立刻说好。
“这个方子(方法)好!省的满囤、广全几个,又要伐树烧炭,又要去县里摆摊子卖,顾不过来。要是发(批发)给村里人或者贩子,咱们零干(省事),旁人也有钱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