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芒宫,那维莱特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另一边的沙发上,蓝衣白发的少女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蛋糕甜点。
沐芒宫有着枫丹最顶尖的甜点师傅,一切都是为伟大的水神大人芙宁娜女士服务。只为了让她能够在这里安心享用她最爱的糕点。
看着惬意享受着美食的少女,那维莱特不知道是否应该打破这份静谧。犹豫了片刻,他觉得还是说一下比较好,毕竟,眼前这没心眼的丫头好歹顶了个神明头衔。
“阿芙罗拉回枫丹了。”那维莱特的话音在办公室响起,芙宁娜吃蛋糕的动作为之一滞。
皱着眉头,艰难的将口中的蛋糕咽下去,芙宁娜看似不在意般又用叉子叉了一块:“阿芙罗拉?你说萨菲尔吗?那家伙回来就回来呗,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你不担心她做点什么吗?”那维莱特盯着芙宁娜,把她面上的慌乱与故作镇定尽数收入眼底。
芙宁娜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端起了饮料,看了一眼又放下:“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担心这个?啧,今天的蛋糕一点也不好吃。”
水神大人是勇敢的,心里有什么想法不重要,嘴硬至少不会丢份。
早已看穿了对方的心思,那维莱特轻叹一口气:“我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她是个善于玩弄人心的家伙,我…哼,和我没关系。”芙宁娜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了,那维莱特看着桌上吃了一半的蛋糕陷入了沉思。
十数年前,还是这间办公室,那维莱特与芙宁娜有过一次对话。
在血火案发生之后,逐影庭迅速出动,将毫不反抗的萨菲尔抓捕归案,因为整个案件条理清晰,几乎不存在任何疑点,所以萨菲尔也根本没有辩驳的余地。
那维莱特和芙宁娜都很清楚整个案件的流程,所以只需要等到去欧庇克莱歌剧院,审判时公布案件细节就好。
但就在这时候,阻力出现了。
愚人众执行官仆人通过布法蒂公馆与至冬国外交使节的身份向沐芒宫施压,要求推迟审判日期。
那维莱特对此十分不解,明明已经证据确凿了,推迟审判日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们打算将萨菲尔救出去不成?
尽管不理解,但考虑到外交关系,那维莱特同意了她的诉求,审判日期被延后了。
这样做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贵族们坐不住了,纷纷走上街头要求萨菲尔接受审判,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们看上去跟个人类一样,实际上内在全是腌臜,不堪入目。”端着酒杯,品尝着杯中红酒,阿蕾奇诺留下了这样的评语。
那维莱特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在他看来,人类生命短暂不过数十载,无需放在心上。
诉求达成,阿蕾奇诺便离开了,没过多久,芙宁娜回来了,一回来就鼓着脸颊,一副受气包的架势,就好像有谁惹到她了。
对于这样的芙宁娜,那维莱特早已见怪不怪,他淡定地处理着手头的事务,直到处理结束,这才抬起头看向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的水神大人:“芙宁娜女士,你今日很不高兴?”
见那维莱特终于注意到了自己,芙宁娜气鼓鼓站起了身:“那维莱特!你知道外面那些人在说什么吗?”
“不知道,我今天没有出门。”那维莱特微微摇头,表示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听到那维莱特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芙宁娜更生气了,她用力挥动自己的双手,似乎是想通过激烈的肢体语言把情绪表达出来:“他们…他们全部都在讨论血火案的事情,然后…然后那些人,全部都在洗白贵族的行为,无脑抹黑萨菲尔。”
“是贵族的手段吧,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推动审判进程。”那维莱特略微思索几秒就明白了大致情况。
芙宁娜抬头看着他:“那些人太可恶了!你准备怎么做?”
“我什么都不准备做。”那维莱特对芙宁娜有些无语,这家伙怎么什么人都能共情啊?明明是与她无关的事。
“怎么这样?”芙宁娜撅起嘴巴,想了想,又拿出一份蒸汽鸟报,“那这个呢?这个总要处理一下吧?”
那维莱特打开报纸,一则关于血火案的报道映入眼帘,题目就起得很有噱头:“《两户人家,四十六口全灭!枫丹的人命是否如此廉价?!》”
皱着眉头,那维莱特耐着性子往下读,后面的内容也都在意料之中。
“血火案的发生已过去三日,案发现场的逐影庭成员已尽数撤回,社会各界对此次事件极其关注,都在期盼着审判日的到来,但是让我们失望的是,凶手至今未曾露面,沐芒宫也没有任何回应,我们是否可以认为,这是沐芒宫对凶手的包庇?
……
众所周知,这一次的受害者■■与■■■男爵都是对枫丹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如此包庇一个穷凶极恶的凶手,将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放在了何处?这样的行为是否会让广大民众感到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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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报将持续跟进对此次事件的报道,敦促枫丹庭给予广大群众一个合理的处理结果,以平民愤。
本报记者将持续为您报道。”
通篇下来都是逼迫,无限地扩大影响,对被杀害贵族的所作所为只字不提,甚至还有洗白的趋势,这个时间点,沐芒宫不能发声,否则极有可能被打上发布受害者有罪论的帽子,这会让他们非常不利。
民众的情绪被点燃了,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谩骂的声音,这让那维莱特有些头疼。
这无疑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如今,唯一的方式只剩下装死,冷处理,一切等到审判日的到来就会全部揭晓。在这之前,他不可能透露关于案件的任何一丝消息。
那维莱特坐的住,芙宁娜却有些受不了,她每天都像一只好斗的公鸡一般在沐芒宫来回踱步,却又不想出门,因为她不想再听到那些舆论的声音了。
被恶意引导舆论已经让那维莱特十分头疼了,紧接着,更头疼的事发生了,对萨菲尔的羁押期限过了,审判日还没到,他不能再扣押对方了。
可是让她就这样回到布法蒂公馆又很不合适,这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是勾结包庇,再被拍照登刊的话,他都不敢想明天的舆论节奏是什么。
就在他苦恼不已的时候,一个名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刺玫会的首领:卡雷斯。
沐芒宫不能羁押萨菲尔,又不能把她放回公馆,那么,最合理的方法就是监视居住了,找个宾馆把她关起来也好,找个第三方势力,把她放在那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