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模拟的都用上了。”简缇娅抱着笔记本,她的眉头紧锁,每一根眉毛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紧张地结着小小的结。
她深深吸了口气,试图以此来平复内心的波动,心知这是决定性的关键时刻。在紧张的氛围中,简缇娅一边默默地将自己详尽记录的内容与陈树生在幕布上展示的作战计划一字不差地进行核对,一边不由得感叹:信息的力量真是无穷的。
她的指尖轻轻滑过笔记本的每一页,仿佛每触摸一次,就能更深地将这些知识刻印在心底。
简缇娅是通过不懈学习和连番考试从草根行伍逐步晋升到这位科班出身的军事策略家身边的。她那敏锐的思维和不断求知的渴望,在浸润在硝烟和策略中的日子里,如同砺剑,变得更加锋利。她的自我学习能力在之前的经历中得到了锻炼,显露无疑,更何况在得到有经验的人的指点下,她吸收新知与充实自我的速度如同潮水一般猛涨,仿佛每一次学习都能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然而,学习的路途并非总是一帆风顺,途中满是曲折与迷雾。简缇娅深知此道理,她的脸上不时闪过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和对结果的担忧……这份担忧不仅仅是因为作战计划的复杂性,更多的是对人质安全的深深忧虑。
“人质的伤亡呢……?”简缇娅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可能是刚刚经过了陈树生的教学,但提问时,她的声音依然抑制到了极致,如风中残烛般微弱,仿佛在这沉重的话题面前,她的嗓音也显得力不从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心,这不仅仅是对策略的确认,更是对自己信念的坚持,每个字句背后都是对生命的尊重和对任务的敬畏。
陈树生沉默了片刻,他穿着标准的军装,那本应笔直的后背在承担了决策重量后似乎微微有些曲折。最终他低声回答……
“嗯……如果仅仅只是这第一步的话,体育馆里面的人质可能会出现耳鸣之类的轻微反应。但这仅仅只是行动的序章。”
陈树生说到这里时,目光变得迟疑而沉重。在任何正常情况下,他都足以自信满满,但如今,说话之中那抹几不可察的颤抖,无声地透露着他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挣扎。
他和简缇娅以及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都深知:达成零伤亡,几乎是一项无法实现的任务。
全组的成员,无一例外,都必须尽全力以赴——毕竟,无辜人质的安全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从理念上讲,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接受任何非战斗人员的伤亡的。
但在实践中理念常常必须向着残酷的现实低头。面对如今的局面,他们能真正确信的只有一点:他们的决定和行动无异于以往。在追寻和平的征途中,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斗争从未停歇过,而每次的妥协都是为了保护尽可能多的无辜之人。
“在投放完炸弹之后,地面上的单位将会在那巨响声的掩护下全速贲张”,陈树生的手指滑过投影图上的路线,好似能看到即将到来的场景,步兵战车像荒野的狮子般奔袭向猎物一般。”他们会借助这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撞向体育馆的两侧位置。”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因为早已掌握了敌方薄弱环节的秘密:”根据市政府建筑局所提供的材料可以证明,体育馆的两侧墙壁全都是普通的砖石结构,并不能阻挡住K17步兵战车的正面撞击。”这不仅是对材料的理解,还透露出对战车性能的绝对信心。
他轻描淡写的暗示着,当初体育馆设计和建设的时候效率极高,没有一丝浪费。回忆着他的话语,现场可以想象,一楼那直接与地面相连的墙面在浇筑时曾是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横梁和支撑柱之外,别无他物,没有一丝多余的设计。
“后期的一楼墙体看起来坚固”,陈树生继续说道。”无非是垒上一层红砖,再抹上一层水泥砌成的墙体。”
他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点职业中人的讽刺,这种设计自然满足了日常使用需求,便于未来的改造与维修,但真正的硬度和抗打击能力却是另一回事。
陈树生:别误会,我不是土木专业的。
他们都知道,在牢固如一的混凝土一体墙面上钻个小孔,都比在这些红砖堆砌的墙上钻造成的影响来得小。要知道,那管线、水泥、红砖构成的墙壁与混凝土浇筑的墙体,其防护力量确有天壤之别。
而K-17战车,以它那强悍无比的动力和巨大的冲击力,撞穿这样的墙体,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一件事。
在会议室里,沉默占据了每一个角落,唯有陈树生的声音在里面回响,如同严冬里渗透进骨髓的寒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感受到了行动的重量。
“而在战车正式冲击之前。” 陈树生慢慢地抬起头,目光透过半透明的投影,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战场。”30毫米机炮将会用子弹所构筑的金属风暴弹幕将人质和敌人隔离开来。”他语速很慢,但确实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这一步行动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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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常规的人质解救操作中,使用机枪这类武器几乎是难以想象的。平时即使是在极端情况下,也要极力避免全自动武器的使用,因为那样很容易导致互不信任的混乱,使得整个行动场面失控。
“一旦行动一发不可收拾,宛如开启了战争的大门,没人能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何种灾难……” 陈树生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和一丝忧虑,透露出对乱战会带来的后果的深刻理解。
在场的警务人员无一不深知,没有严格遵守交火规则的行动可能会面临多方面的质疑和指控。他们每个人的肩上都背负着巨大的责任与道德拷问。
“最后的步骤。” 陈树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表情凝重而严肃, “我们计划用行动队员的身躯为那些无辜的人质构筑一条生命的缓冲区,不断地将安全区的边界向外推展。”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局势的紧张和步步为营的筹码,他们心中都在思量着,生与死的界限此刻如此微弱,他们必须小心翼翼。
“而人质的伤亡……” 陈树生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这个数字带给了他沉重的心理负担。”初步的预估,在五十人左右。”就这一刻,整个房间似乎被浓浓的悲愤覆盖,空气变得凝重,会议室的温度瞬间下降,脸上的表情凝固,心中的情绪翻滚。
五十人……这个数字在房间中回荡,这仅仅是最初的估计,真正的实际情况可能比这更加糟糕。在这充满了变数的战斗中,尽管规划再详尽,局面的演变仍是不可预测的。陈树生眼中的无奈和严肃,如同石碑上的文字,刻录着沉重的事实和未来可能要付出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