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

即便在昏黄的路灯下，徐凌峰的脸色看起来仍是一片铁青。

欧阳梦眠还从来没见过徐凌峰生这么大的气过，虽然她并没有什么义务该对徐凌峰的脾气负责，但还是不免有些慑于他发出的冷厉气压，一时有些气短、走神。此刻，猛然听到他问出的问题，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说的是——你，欧阳梦眠，欧阳家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就能够笃定那个苏景思，值得你奉献自己的身……一切？”

徐凌峰真的气疯了。

虽然知道自己提出的问题于事无补，即便得到答案，或许也只会得到一个自伤的局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明明连呼吸里都快喷出愤怒的火星了，伤人的话也已经到了嘴边，可他还是强行把它们都咽了下去。他实在不忍心伤害欧阳梦眠，让欧阳梦眠因此而难堪。

可是徐凌峰分明知道，欧阳梦眠就是故意造成今天的这个局面的。

即便再不能接受，徐凌峰也认为，欧阳梦眠如果真的因为一时头脑发热，想要和人同居，完全可以尽情地享受同居生活，根本就没必要搞个孩子出来。

徐凌峰更不相信，欧阳梦眠会知识缺乏到不知道怎样避孕，而非要到要和个男人弄出孩子来的地步！他更不相信，那人能强迫欧阳梦眠因此而怀上他的孩子！

到此，问题的答案已然呼之欲出——一切都是欧阳梦眠自愿的！

如今看来，欧阳梦眠的突然回归，她一直以来的郁郁寡欢，包括她对他说过的那些别有含义的话语，都只是问题被爆发前的铺垫——或许从一开始，欧阳梦眠就在期待着这一天，她根本就是有预谋而为之的！

只要一想到欧阳梦眠冰清玉洁的身体，娇媚地躺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婉转承欢，徐凌峰就忍不住青筋暴起。

如果知道当初他任性离开之后，会是今天这副局面，当初说什么他都应该把她带回来——哪怕用绑的，即便她会因此而恨他，他也在所不惜！

他就不该那么固执，那么天真，非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他！女孩子不都喜欢看霸总文学吗？之前，他就应该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取取经，无论如何都要先把她绑在身边再说！

……

可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欧阳梦眠不仅把身体给了别人，连心灵和爱情也给了别人！

徐凌峰痛苦非常，他不愿意相信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欧阳梦眠会爱上那个叫苏景思的男人，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怀上他的孩子，然后自此和俗世的一切风刀霜剑抗争……

多年的执念和爱意，让他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虽然他早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欧阳梦眠完全听清楚了徐凌峰提出的问题。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她已经没必要再进行遮掩。她既然主动跟徐凌峰坦白这件事，也没必要再进行无谓的遮掩。

“凭他爱我，凭我也爱他。”

明明是极冷静、清淡的话语，欧阳梦眠说起来却像是宣布誓言一样。

徐凌峰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坚持不住似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