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一点倒是说的很对。”
郎司盯着他,问的意有所指。
“同伙之间必然是会相互残杀,可要说陆院判会什么妖术杀人,那我可真是一点都不信,他既然能悄无声息杀人,何必再多此一举施救,岂非有违常理?天下有这么蠢的人么?”
孟奎被第二句话呛得目光略微闪烁,很快又转为正常。
“郎佥事承认就行,至于他为何会施救,二人其中产生什么利益纠葛,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必须得查清楚。”
他错开身看向墙壁,“我知道,郎佥事和陆院判有私交,但是你要明白,这公私要分明,切不可为了什么私交把自己搭进去,若是连累周遭那可就不好了。”
孟奎转身,走到涂义州身旁,“你说呢?涂千户。”
涂义州绷着脸憋屈,硬声说:“大人说的是。”
孟奎唇角略挑,看向伙计,冷声命令,“把所有的人严加审问,此案我要亲自调查。”
小六把药搁下就出门,陆子卿蔫蔫的斜躺在床上,瞧萧彦端过药碗吹了吹,再一勺接一勺喝着喂到嘴边的药,目光不移地看着人家。
萧彦一直看着药勺送进嘴,早就注意到那盯着自己的目光,他稍微抬眸便抓住那人刹那间的闪烁。
“我脸上有东西?”
“啊?”陆子卿稍显迟钝,又很快反应过来,“有。”
萧彦送一勺药过去,“是什么?”
“憔悴。”陆子卿轻声回应,“还有过意不去。”
“这阵子衙门朝堂事情多,没睡好。”萧彦说的随意,“和你没关系,你只管好好施针用药养着,思想放松即可。”
陆子卿暗自叹声,端过碗将剩下的苦随同心里的忧愁一同灌下肚,他想拿过帕子擦嘴,萧彦却很自然地避开,替他擦。
真闹心啊!
他迟缓的闭了闭眼皮想着,在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萧彦的主动热情,关怀备至,朋友知己做到这个份上属实够意思了,可他偏偏生出别的心思。
陆子卿觉得好为难,他一点都不想因为这种事,处处去给人家脸色看,让那番好意寒心,更不想让人觉得他不识好歹,那些冷漠的话他已经要说不出口了。
可若是什么都不说,萧彦继续那样该怎么办?
他不是九五至尊的帝王,可以控制别人的距离,他只是一个受人家恩惠的普通人,知恩就无法不报。
然而,时下那两种情意交织在一起,好像真的难以分开对待,只要淡漠拒绝那便是无形的中伤。
说不出的烦闷,他觉得无奈又好气,怎么都觉得像是插足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而且还是个男人?
这要是传出去,他定会被世人的唾沫淹死,萧彦还得背负骂名与嘲笑。
那思绪随着疲惫在脑海里搅成一锅粥,陆子卿无声的再次叹气,抬手揉着脑仁儿。
萧彦搁下碗,伸手过去帮忙揉,嘴里问:“怎么了?是又开始疼了。”
陆子卿闭着眼睛,被那猝不及防伸过来的手惊吓睁眼,一副哭笑不得,万般无奈之后只落下一个“苦”字答复。
“苦口良药。”萧彦说着从床头垫褥下拿出那颗喜糖,“吃糖就不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