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推开车厢门,陆子卿簪着头发,闭眼靠着窗户,神色依旧如白日那样萎靡。
他坐上去关了门,将人搂在怀里,指尖轻轻抚了抚那张泛白的脸。
一小段时日不见,竟憔悴成这样?
萧彦心疼的将人搂得更紧,自然地握住陆子卿的手,无意间发现他手腕下有一道浅色淤青,另外一只手也有。
萧彦轻轻的摩挲於痕,侧脸抵在陆子卿的额头,低声自语,“你有事怎么又不和我说了?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马车在静夜辘辘响,半晌后停在陆宅,萧彦下来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小六一时迟钝又木讷的去叩门。
小五开门时也怔愣了,没说话,瞧萧彦抱人离远了才问,“主子这是疯了不成?他过来做什么?”
小六关上门,叹声,“八成是吧,被逼疯的,别问了赶紧睡觉去。”
陆子卿躺到床上时还没醒,萧彦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又拿过那个画卷轴,把画打开。
是两只白头翁鸟站在高低错落的桂花枝头相望,底下石头边小草簇簇,画面柔和栩栩如生。
他心下憋闷将画收好,这时,陆子卿迷迷糊糊动了,牵动着唇像是想喝水,不舒服。
萧彦探手到他额头,没发烧,指尖轻轻抚开他紧皱的眉头,低声嘀咕,“是梦到什么了吗?”
看了少顷,萧彦把吉服脱下,露出里面白色中衣,他将衣服扔到一边时,瞧见床尾散落的衣裳,顺手拿过来想放好,却看到上面一片血迹,那脸色顿时就不好了,他攥紧衣裳沉默。
而后,待萧彦沐浴回来时,就见陆子卿迷迷糊糊撑床要起来,他过去扶住人还没问出话,陆子卿就先惊醒。
“侯爷?你怎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彦答非所问,“是想喝水吗?我去拿。”
陆子卿惊愕失色地盯着他真的去端来水,凑到他嘴边说:“张嘴。”
陆子卿反应过来,别开脸,第一次对萧彦冷脸相待,“我不喝,侯爷回去,新婚之日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萧彦端着杯子的手没动,沉默的看他一会儿,轻声哄他,“快点,我手酸了。”
陆子卿微微闭目叹气,“侯爷是没听见吗?我说不喝,让你回去。”
萧彦听得不舒服,他喉间吞咽一下,忍着气说:“你生病了我不放心,我不走。”
陆子卿无语,转过脸看他,“侯爷哪只眼睛看见我生病了?我好端端的什么也没有,倒是侯爷这样,让别人怎么想?让你的夫人怎么想?我很难自处,希望侯爷不要让我难堪。”
萧彦齿间咬紧了,仰头深呼吸,稳了稳情绪再看着陆子卿。
“你说没有生病是吧?那你这手腕上是什么?还有那件衣服上一大片血迹是谁的?总是昏睡又是为何?这阵子憔悴成这样是怎么搞的?你说吧?你要是能编出一个我听着合理的解释,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