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化真方道:“倪月痕知自己于廉家有对不住的地方,知晓沈颂兰是廉孤飞妻子后,心中有悔,也带了倪夫人回庄,想去相救。”
来不眠道:“早不救,拖了那些时候,倪月痕当好玩的呢。”
化真待他说完,道:“反正,他几人到霍家庄里,见的是沈颂兰母子的尸身。廉孤飞再受不住这丧亲之痛。先师与谈止赶到时,也正是那时候,只见廉孤飞连问了几句谁杀了我妻儿,无人答他,他便捡了沈颂兰手边的兵刃,朝着左近的人使杀招打去,也不管是谁,和自个儿有无仇怨,那是逢人便杀。”
“谈止和师父那时才到,尚不知内情,去拦他,去喊他,他都像是不认得人了一样,对着师父和谈止一般的下杀手。那时廉孤飞好大的力气,好猛的攻势,足足两刻钟,谈止才点了廉孤飞的昏睡穴。那些江湖人乱斗,原就大多都有了伤,廉孤飞那一通疯状滥攻,更是吓住了他们,趁着谈止阻止廉孤飞的间隙,来夺剑那些江湖人大多都逃走了。”
“静复后,师父和谈止方向倪月痕问明原委,那时他们知晓真情,亦是不知如何调解。只是,师父、谈止怕廉孤飞醒来后会迁怒于倪月痕一家,当即便让倪月痕夫妇带了孩子躲避,别在廉孤飞面前现身。倪月痕也明白,与师父他们道了谢,便走了。”
“那回,因为接连生了岔子,放跑了王冀,经纶剑也没拿到,而廉孤飞再受丧妻丧子之痛,师父和谈止谁也不忍心离他而去,没当即去追赶王冀,便守了廉孤飞七八日。葬了廉夫人母子后,廉孤飞只是望着坟墓发呆,并无什么不妥之举。谈止因有军务,不便在外长留,见廉孤飞静静的,在廉夫人母子的坟墓旁草草搭了一座茅屋,便回了凉州。”
“可是,谈止一走,廉孤飞躁性立发,便想要杀师父,师父被他重伤,危急之际,喊了他一声‘师兄’,他方像是转了心意,放了师父。那以后,廉孤飞性子又是一大变,残酷暴虐。他不知是不是把妻子儿子之死都算在江湖人头上,反正,自那以后,便杀了许多江湖上各帮各派的弟子。”
常泽道:“今日的廉孤飞,便是当日备受打击的廉孤飞。方丈大师你说,今日说的事是干系各派生死存亡的大事,莫非,这廉孤飞今日还痛恨咱们这些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要不利于咱们?”
化真微微颔首,道:“不错。”
边照镜道:“可是,咱们连他是谁都是今日才知道,和他那是无冤无仇,他的仇也是早八百年的了,怎地要算在咱们头上?”
各人应和。池昂道:“方丈大师不是说,这人因迭遭变故,心性异于常人,自然不可以常理揣度,咱们,还是小心为上。你瞧,咱们还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他不是已掳走了咱们的弟子了么。”
来不眠道:“不就是一个老疯子要和咱们过不去吗,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这一言,到有不少人赞同,有的高呼“是”,有的答应“正是”,有的道“怕他何来”,一时可说是群情激愤。
只些老成持重的,沉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