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抹微弱的光线划破了黑暗,一朵火焰在寂静中跳跃,将周围的黑暗照亮。但无论光线如何挣扎,它的边缘,仍旧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白子豪的目光被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吸引,他发现地板上躺着一盏煤油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俯身想要捡起,但煤油灯却像有生命一般骨碌碌地滚开了。
“呃?”白子豪一惊,感觉到身后的黑暗如同活物一般扑来——随着煤油灯的离去,黑暗重新蔓延,贪婪地吞噬着每一丝光亮。
他急忙追着煤油灯而去,不敢往回看。黑暗一路扩张,像潮水般淹没了没有光亮的地方。
煤油灯一路滚去,它的光亮照出了一条蜿蜒的走道,一直通向前方,看不见尽头。
白子豪追着那唯一的光源而上,两边是铜黄的墙壁,上面画着各种牛鬼蛇神,五颜六色的,让人眼花缭乱。
他看得毛骨悚然:“这是什么鬼地方?阴曹地府吗?”
壁画里,有的是牛头,眼大如铜铃,穿着黑色盔甲,有的是马面,头上缠着红色抹额,一身红袍飞扬。还有的是三眼怪,晶蓝色的皮肤,一身淡黄长袍,头脑是两座小山,嘴里两条獠牙露出······
每个图案都是不一样的形象,但无一例外,都是凶神恶煞,活生生地向你瞪着,像封印在壁画里的妖魔。
白子豪一路追着煤油灯,经过几个转折,来到了一片河岸边。嘎啦一声,煤油灯突然不见了。
他的脚步止住,一脸惊诧:
“这又是什么地方?和刚才的······不是一个地方吗?”
前方,白雾如同幽灵般飘荡,带着点点晶光,仿佛无数萤火虫在夜空中飞舞。
河面上,一座洁白的石桥横贯两岸,桥的扶栏扭曲着,刻着蛟龙类的神兽,它们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桥的入口处,立着一座古老的牌坊,上面挂着两盏宫灯,透出诡异的红光,为这阴森的场景增添了一抹不祥的色彩。
白子豪的心悬在嗓子眼,他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入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崖壁。
“怎么会这样?”他惊慌地抬手捶向崖壁,手上传来一阵生疼,那冷冰冰的触感让他的心更加沉重。
“没法返回了吗?”他心中一凛,转身向前方看去,意识到自己似乎只剩下一条路——继续前进。
他踏步向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只见到处都是昏昏沉沉的,仿佛这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世界。
突然,身后“呼”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
“呃!”白子豪感到后背一凉,急忙转身,但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
是幻觉吗?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我明明就听到,有东西从身后飞过去了。”
他感到一阵诡异的寒意,心脏噗噗直跳,一动不动地站着,警觉地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什么东西会再次突袭。
呼——又有东西飞过去了。
“谁!”白子豪大喝一声,身体猛地一翻,但依旧没看到任何人影。
“唔——唔——唔——”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感到身后又有东西飞过。
“什么人?!”他心口一跳,猛地回身,生怕有鬼魅出现。这一转,却见一个白衣黑发的人倒立而下,几乎与他的眼球贴在了一起。
“哇!”白子豪吓得大喊一声,急步后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白衣女子的身体在半空中倒挂着,黑发如瀑布般垂下,却丝毫不带美感,只剩下恐怖。
她的双眼中没有眼珠,只有空洞的黑暗。那张嘴,被粗黑的线紧紧缝住,但此刻,那线突然“嘣”的一声断裂,她的嘴张开了,露出血淋淋的牙齿,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啊——”女子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她的嘴张开,黑线断裂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召唤,两只苍白的手伸向白子豪,仿佛要抓住他的喉咙。
白子豪吓得面无血色,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惊恐地大叫:“鬼啊!”他双腿不听使唤地奔跑起来,一阵尿意被恐惧憋住,翻身就跑。
他冲上石桥,每一步都稳稳当当,但跑起来却发出砰砰的回响,仿佛有人在用锤子敲打墙壁。
风从耳旁“呼呼”刮过,他的耳垂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冷到耳根里。
快到河中央的位置,桥身开始有些上坡,烟雾缭绕,寒气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