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丹丘面色凝重,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右相年事已高,身体犹如风中残烛,本就日渐衰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仿佛看到了右相那脆弱的生命在风中摇曳。
“再加上平日里政务繁忙,操心劳神过度,犹如牛负重轭。”元丹丘摇了摇头。
“特别是陪伴着圣人走了一个多时辰,以致于体力如决堤之水,难以为继,最终昏厥过去,进而诱发了其体内潜藏已久的疾病。”
元丹丘说到这里,表情愈发沉重。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好在贫道与小师妹及时施以针灸之法,如春风化雨,全力救治,方才将右相从生死边缘拉回,成功使其苏醒过来。”
“裴帅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已经精心为右相开具了对症的药方,嘱咐他一定要安心养病。”
“依目前状况来看,如果能好生调养,不出一个月,右相应当便可痊愈。”
元丹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但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道:“但倘若右相依旧如往常那般不分昼夜地操劳,过多消耗心神精力,那么随时都有旧病复发的危险。”
“而且若再度发病,情况恐怕将会极其凶险,甚至直接导致暴毙身亡也未可知。”元丹丘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听闻此言,裴徽的眉头紧紧皱起,犹如拧成了一团麻花。
右相的病情如此严重,若是突然暴毙,后果不堪设想。
他深知以李林甫对于权力的极度痴迷以及内心深处那份执着的执念,即便此刻身患重病,犹如病入膏肓,恐怕也依然会强撑着病躯继续处理政务。
裴徽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让李林甫放下手中的权力,安心养病。
他知道,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任务,李林甫对于权力的执着已经深入骨髓,想要改变他的想法,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非……让他不再担任宰相一职。”裴徽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但他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根本不可能。
对于李林甫而言,宰相之位犹如他的生命一般重要,失去了它,无异于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裴徽不由暗自叹息。
他清楚地记得,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李林甫正是在右相这个职位上去世的。
某种程度上说,是累死在宰相之位上也不为过。
心中念头转动,裴徽决定亲自动手,在不良府的后院精心布置一场小型宴会,以此来款待元丹丘。
这着实令李太白与郭襄阳惊诧不已。
要知道,裴徽每日所处理之事犹如繁星般繁杂。
他需要统管不良府、炒茶署、琉璃署、肥皂署以及天工之城和蓝田县等地诸多事务。
每日如山堆积的文件和各类会议,让他从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
由此可见,李林甫在宰相之位上身心俱疲实属正常。
故而,学会合理放权并善于用人,就显得至关重要。
在此种繁忙状况下,裴徽能够抽出宝贵时间,亲自陪伴元丹丘,显然并非仅仅因为元丹丘乃是李腾空的二师兄这层关系。
经过一番深入交流后,裴徽惊喜地察觉到,元丹丘乃是名副其实的隐士。
在当今之大唐,众多所谓的名士,如过江之鲫,他们往往热衷于寻觅一处名川、一座名观、一间名寺或是一座名山作为归隐之所。
然而,他们却又时常赋诗吟词、参与各类事宜以积累声名,并绞尽脑汁设法通过炒作来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待时机成熟时,再托人举荐从而步入仕途。
但元丹丘则大不相同,他宛如一朵遗世独立的青莲,多数时光皆于华山之巅那座清幽的小道观内归隐。
对于世间纷繁复杂的俗务,他毫无兴致,终日悠然自得,犹如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
特别是元丹丘平日里最见不得那些作恶多端、恶贯满盈之徒。
只要听闻何处有此类恶人出没,他定会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以独门绝技将其毒杀。
不仅如此,元丹丘行侠仗义后,总是如一阵清风,悄然离去,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和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