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公主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强拉着笑脸，战战兢兢的来接待山黛。

秀云不好说什么，让她菜肴打包，然后招呼山黛回家。

山黛老老实实的擦嘴，十公主连忙吩咐人帮忙打包。

只要能够送走这尊瘟神，倒贴一百桌菜肴都行。

而回家路上，遇上几个被灭门的大宅邸。

秀云忍不住叹气，不过也知道管不住女儿。

转而问儿子，“你们打算怎么善后？”

“娘您看开些，”山崎犹豫着说道，“我这话说的，在您看来，可能有些魔道。”

“但其实生死之事，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说的严重。”

“如今天这事情，是快刀斩乱麻。”

“不相干的人，不会跳出来说要为民除害。”

“除什么害？山黛是杀人了，但山黛真是祸害吗？”

“站在广大百姓的角度，娴妃和一众亲戚死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死得好，死一个算一个，别说娴妃了，连同皇帝与皇后在内，整个朝廷都死光了才好呢。”

“为什么？因为朝廷是靠百姓供养而活的。”

“春秋赋税，夏冬劳役，一年到头，百姓有多少安生日子？”

“百姓一户户看似安居乐业，实际上呢？都在为朝廷忙活。”

“朝廷又干什么了？说是维护治安，保障民生，但破坏治安的，枉顾民生的恰恰是朝廷本身。”

“说是百姓有手有脚，辛勤劳作，就可以衣食无忧。”

“但有个前提，就是要服从王法，老老实实交赋税，服劳役。”

“所以百姓与朝廷，天生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朝廷要是没有足够的武力，百姓才不会理睬呢。”

“而站在朝廷的角度，所有不服王法的，就是祸害，朝廷就要把祸害除去。”

“为此，朝廷派兵镇守各地，派密探收集情报，派衙役维护当地秩序。”

“旦凡有不遵从的王法的，一律处理。”

“但问题是，除了杀人放火偷盗等事情，对广大百姓来说，生活中遇到更多的是苛捐杂税。”

“更麻烦的是，各地苛捐杂税还不一样，很多都是地方官员定的，美其名曰因地制宜。”

“为此催生出很多外戚商人，在当地只有这些关系户，才能混得开。”

“百姓的勤奋，百姓的安居乐业，是在应付完官府所有赋税劳役，苛捐杂税以后，还要被商人再刮一层以后。”

“这不是我乱说，而是事实。”

“朝廷自先帝以来，吏治就不是很清明。”

“先帝求稳，现在的陛下求积累实力。”

“所以只要不影响大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先帝时期，地方官员盘根错节，各自一摊。”

“当今陛下的外戚，更是枝繁叶茂。”

“而百姓的辛苦，娘您是没有见识过，但婉仪家道中落的时候，多少体会过，把一个钱掰成两个花的心思。”

“这其中是没有死人，但有损寿元。”

“这是慢刀子杀人，一点一点的剐死。”

“这杀的不是某一个人，是天下所有百姓。”

“而对此的解释，朝廷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