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并非你一人的天下,你要的自由,也未必是其它生灵想要的,还请三思。”
“错的是你。”
玄牝语气森然:
“与其让生灵受困于天,庸碌一生,不如交由某安排。”
望着对峙的两人,
杨岱长叹:
“玄牝的道,多半会成为镜花水月的空想,狼若自由了,羊又岂能自由?生灵相对相克,新生换来的必然是毁灭。”
郁离怅然道:
“也许一千年后,时间会证明玄牝是对的,而再过一千年,也许会验证赤子才是正道。”
两人看着对峙的二人。
“不管是谁的正确,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争斗吧。”
杨岱叹息道。
郁离沉默,久久没有言语,不久他幽凉明澈的目光凝视着杨岱,仿佛有一些无奈,一些忧郁:
“然而无论过多久,我都不会做出令杏虎伤心的事,只要先生安分守已就行。”
杨岱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
“郁道友此言说笑了,张姑娘是我的道侣,我不对她好,谁对她好?不劳郁道友挂怀。”
郁离闻言,神色一黯。
缓走向梵摩,玄牝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某送你后一程。”
玄牝一拳似快似慢,带起莹莹宝辉,击上赤子胸膛。
“彭”
赤子胸口塌陷,碎肉横飞,旋即又新肉复生,眨眼恢复原状。
赤子摇晃了几步站稳说道:
“妖皇言之过早了。”
赤子探手伸向幽深虚空,掌心赫然多出了一颗璀璨的星域。
一个星域代表着三千世界,他仰头张口,吞下星辰,面色迅红润,神气渐复。
玄牝微微一愕:
“原来观涯台还有此妙用,那就索性将观涯台送给你当陪葬吧!”
赤子脸露疑色:
“妖皇虽然拥有一身傲视天下的法技,但想要毁去与天地同体的观涯台,还力有未逮。”
玄牝目光悠然,有意无意地在杨岱和郁离身上掠过:
“就让长老见识一下,某的手段。”
金黄色的圆月前,神奇地升起了另一轮月亮,光华鉴人,辉影虚幻,清渺而无法捕捉。
干枯的桃花枝从虚空绽出,鲜花盛放,花瓣上流烁着斑驳的月光,像是夜晚的月光,清冷孤寂,却又瑰丽无双。
升起的月轮分明是水中的倒影,摇曳荡漾,时而碎成涟漪,时而连成一片,像是一幅画卷。
玄牝伸手抓向月轮,手指划过水波般的月光。
刹那之后,整轮月亮陡然变得通明,皎洁无暇,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圆月满野,天崩地裂,虚空猛然震动,现出观涯台的原形。
观涯台上,地动山摇。天翻地覆,圆月笼罩下,日月星辰化作虚无的幻影,飞快消逝。
台沿的符篆像烧滚的粥沸腾起来,八根云柱晃动,摇摇欲坠,黄钟大吕出嘈杂的噪音,雕刻的群山像蛇皮层层剥落,
化作飞扬的沙土簌簌掉落,石碑、青铜鼎纷纷粉碎,最后连一方古朴大印也炸开。
“你的道,太极端了。”
赤子叹息一声,虽然面色悚然,但却毫不惊慌。
玄牝的实力比他预料中更强一筹,但是想要彻底压服他,却难以办到。
“当!”
一声巨响,东面的古钟猛然炸开,赤子低喝一声,伸手虚点,纷飞的碎片在空中重新聚合成钟形,挂上台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