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中地苦苦挣扎怕是外人难以体会,有执念尚可理解,没有执念才叫奇事。
但玄牝作为荒州妖皇,他淡漠无情。一心向道,视苍生如刍狗,什么东西能影响得了他?
这样的人竟然也有执念,就实在匪夷所思了。
“哈哈!”
玄牝朗声大笑,目光扫过众多魔怪,傲慢道:
“区区小事,怎么能影响我等心境?这点小把戏,在吾面前简直班门弄斧。”
他神采奕奕,浑然没有被天魔噬体折磨的痕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杨岱顿时恍然,开口说道:
“妖皇阁下是为了阿萝么?你也会有愧疚么?”
这两句话刺得玄牝嘴角微微抽搐,脸色铁青。
一个形如石球的魔怪从高空扑下,狠狠砸在玄牝头上,砰地一声,岩浆爆射,尘土纷飞。
玄牝却稳如泰山,只是额头上多出一个凹坑,血液汩汩流淌。
郁离眼神一亮道:
“不知杨先生口中的阿萝是谁?竟然令妖皇阁下心境动摇,引来天魔?”
杨岱微微一笑道:
“阿萝算是妖皇阁下的白月光,又是原配夫人,两人之间的种种恩怨,倒是值得推敲一番,郁道友有兴趣听一听么?”
“住嘴!”
玄牝厉喝道:
“你再敢胡言乱语,某拼着天魔噬体之苦,也要将你立毙此处!”
“原来妖皇阁下还是一位痴情种呢。”
郁离笑容玩味,又道:
“妖皇阁下此言差矣,这里是玉皇会,可不是荒州五域,你若敢下手,恐怕难以生离玉皇会。”
杨岱听出了郁离的险恶用意,一方面,他急于打探玄牝的隐秘,所以暗示自己尽管放胆开口,凡事有玉皇做主。
另一方面,他故意激将玄牝,最好后者一怒之下杀了杨岱,给玉皇会提供一个最好的出手理由。
杨岱心思百转,很快说道:
“妖皇阁下一定不敢动在下的,否则多年来的雄心壮志,尽成泡影,你付出了太大的代价,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玄牝面色苍白,目光冷厉,额头的青筋轻轻跳动,似乎随时会一怒急。
默然半晌,他终于平静下来,冷冷地道:
“难道杨先生有回头的路么?难道先生认为,这些天魔就不会攻击你?”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
“原来你还很在乎她。”
杨岱淡淡地道,刚才言语试探,只是想确定玄牝心有执念的原因。掌握对手的弱点,才能更好地打击。
郁离是个聪明人,见我不再往下说,也知趣地不问,怅然道:
“走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谁没有付出过代价呢?有时候,我倒是羡慕那些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虽然贫穷、辛劳,但至少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那些愚民的生命本就短暂,送他们早入轮回也是好事。”
玄牝说道。
一头魔怪从身侧扑来,肥厚的舌头舔过杨岱的肩膀,腥臭的汁液滋滋滴落。
杨岱肩头血肉立刻融化,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魔怪的舌头像刀锥一般,在肩骨上舔动,蚀骨的疼痛难以形容。
随着魔怪噬体,杨岱的身躯渐渐变得残缺,反观旁边两人,吃到的苦头不见得比杨岱少,一个个神色镇定,宛如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