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荒州,大荒。
两道遁光自东西而行,飞快掠过山川大泽。
杨岱与张杏虎两人驾驭遁光而行,不停歇。
重重森林、山脉、河流在下方飞速倒退,沿途风景各异,或奇险诡异,或雄伟壮观,或瑰丽优美。
在灿烂的阳光下,映出五光十色,千姿百态,色泽更是鲜艳无比。
就像用大桶大桶浓墨重彩的色汁倾泼上去的,使得整幅画面绚烂无比。
这些色彩斑斓的颜色,仿佛永无止境,不断在视线中延伸。
四面是连绵起伏的草原,大荒的草又高又粗,色泽墨绿,长势旺盛得异乎寻常。
草叶表面油光锃亮,十分肥厚,根茎细小而柔软,被称作“草甸”。
据记载,这里名叫枯荣草原,每隔数百年,这片草原上的草都会疯狂增长。
它们一茬茬拔起,然后疯狂生长,冬天之后,又再次拔起,循环往复。
和煦的暮风中,一根根草纹丝不动,高没膝盖,宽达丈余。
张杏虎与杨岱两人降下云头,杨岱用手碰了碰,才发现它们非常重。
沉甸甸得像铅铁一样,还毛茸茸的扎人,一点也不柔软,反而有棱角。
张杏虎说道:
“小心点,越是深入大荒,便越是凶险,怪物奇兽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稍有疏忽,便会丢掉性命。”
杨岱点头表示知晓,这里是人迹罕至的蛮荒之地,自然危机四伏。
“杨先生,我先去方便一下,你且等待片刻。”
说完,张杏虎便独自进入旁边草丛中解决问题。
过了一会,张杏虎从草丛里出来,触及杨岱的视线,神色颇不自然,,尴尬笑道:
“那个,让杨先生久等了。”
“无妨,我们走吧。”
杨岱瞄了一眼湿亮的草叶,摆了摆手,淡然说道。
张杏虎轻咬下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杨岱边笑边摇头,美女与仙子不是任何时候都美,常人关注的,也往往只是她们美好的一面。
想到这里,杨岱蓦地心头一震,法术也有不同的层面。
如果能把握其中最弱的一面,岂不是可以击其软肋,战无不胜?
杨岱眼睛渐渐眯起,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先生,我们走吧。”
这时,张杏虎催促道,杨岱点了点头,领张杏虎朝着大荒深处而去。
杨岱似乎触摸到了一些玄妙的奥理,只有意境上的领悟,才能不断突破。
这就是天才和庸人的区别,天赋好者,一念便能悟透世间万物。
而天资差者,则需要苦练,慢慢体悟。
而这种领悟,却需要漫长的岁月,一点点积累和推敲,甚至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窥探到门径。
张杏虎施展身法,犹如一缕若有若无的水烟,率先向前掠去。
杨岱平平贴着草尖滑行,这里的草又硬又重,如果老老实实在草原里穿行,一定累得够呛。
夜幕低垂,繁星满天,幽深的草叶尖上闪动着乳白色的星光。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衣衫下摆轻轻擦过草丛的声音。
杨岱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草原太静了,反倒让人不安。
张杏虎忽然道:
“这片草原怎么没有任何生灵?死气沉沉的,连虫鸣鸟啼声都没有。”
“不知道。”
杨岱答道。
“真是古怪!”
张杏虎喃喃自语。
突然,张杏虎倏地停下,警觉地盯着草叶。高肥墨绿的草开始发黄,肥厚的叶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干瘪,不断衰败。
没多久,触目一片黄色,草原像是经历了一个长长的旱季,苍翠欲滴的植株尽皆变得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