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直接记录下刚刚的曲子,同我讲讲你对音律的理解,以及该如何记录即可。”
“好的,谢谢先生。”
钱书言松口气。
这样至少简单多了。
她拍了拍胸脯说道:
“吓死我了,还以为先生是要让我记录呢,刚刚那曲子哪是我的水平能译成曲谱的呀……”
张杏虎噗嗤笑了出来,不过随之也就闭口不语了。
钱书言收敛表情,取了桌上一本普通的箫谱翻开,这才开口说道:
“先生,您是得道高人,对天地万物自有法理,学这个肯定也很快的。”
“书言虽然不算好乐之人,但当初在书院为了和一些富贵小姐拉近距离,也和她们一起正经练习过乐器,所以对于这个还是有所涉猎的。”
杨岱笑着摆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并未因此而责备什么。
钱书言这才放心继续道:
“咱们就从五音十二律说起,即汉族乐律学名词,是汉乐府的定音方法。”
“五音即宫、商、角、徵、羽五种音调,前后依次归属土、金、木、火、水,音调转换各有升降,万变不离其中。”
“十二律,即用三分损益法将一个八度分为十二个不完全相同的半音的一种律制……”
钱书言记忆力极好,当初学的东西基本都没忘记。
此刻讲起来滔滔不绝,很是那么回事,只是有时候说得急切或者略显夸张,会显得有些滑稽。
杨岱微笑着点点头,等到她停下后,赞许道:
“很好。”
“真的吗?先生您不觉得我讲得乱七八糟?”
钱书言惊讶地睁大眼睛。
张杏虎听着也若有所思,虽然有些听得懂有些听不懂。
但往往不需要她问,钱书言就会在后面解释,加之五音各有属相也更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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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书言讲得很好。”杨岱摇头,温和地望向张杏虎,问道:
“张姑娘,你觉得呢?”
“嗯,是挺好的。”
张杏虎认真道:
“请继续吧。”
钱书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先生,就如这本箫谱,是最最中规中矩的曲谱,但其实五音不全,偏低沉婉转而‘商’音不足。”
“而这本笛谱就更全面一些,却太过高亢,但二者都是丝竹之音,
不应两相矛盾,应该结合起来才行,这样才能达到‘琴瑟和鸣’的效果,所以,我建议把《商》改成《乐》。”
“这样,《乐》的音色便柔和了,而《商》的声调则变化更多。”
张杏虎若有所悟。
钱书言见状继续道:
“《乐》和《商》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商’音,但《乐》更倾向于柔美婉约,而《商》更趋向于高昂激越……”
杨岱听得频频颔首,目露欣赏神采。
张杏虎微微点头,听得极为认真,不时对着钱书言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这小姑娘初次讲解音律,就能讲得如此有条不紊深入浅出。
等到钱书言讲完基础,便起身告辞了。
想来也是,讲了一下午,都什么时候了,人家家里还等着她吃饭呢。
外出几年回家来,家中免不了庆贺一番,难不成整晚在这里讲乐谱吗?
“先生再见,张姐姐再见,我先回去了。”
临走时,钱书言挥了挥手,带着一抹轻松愉悦的笑容离去。